元氏顿时沉默了。
她怎么没去找云初呢,可是云初拒绝了,她还能怎样……
她总不能强行逼迫云初将自己的嫁妆拿出来,若传出去了,谢家还有脸做人吗?
而且,虽然她是婆婆,但却有些畏惧云初这个儿媳,只要云初冷下脸来,她就有些不敢言语了。
“初儿那里自然会去找。”谢中诚冷声道,“现在是让你们拿银子,有多少拿多少,等谢家走出这个了困境,日后自不会亏待你们。”
听雨咬了咬唇。
这些年,她攒了一些体己,也就才七八百两银子而己,攒了这么多年,让她一下子全拿出来,她做不到。
她顿了顿开口:“当初老太太去世,库房中不是还有许多好东西吗,这时候可以拿出来解燃眉之急。”
一说起老太太的遗物,江姨娘的面色就有些紧绷。
她怕谢家人发现老太太的遗物少了,害怕这些人误会是夫人拿走了……
她正在思量之时,外头忽然传来声音。
“不好了,老爷,太太,出大事了,不好了!”
谢中诚面色一沉:“哪个不长眼的丫环,什么不好了,我们好得很,谢家好得很,一定会好起来!”
听雨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开口道:“是夫人身边的听风。”
不等谢中诚吩咐让人进来,听风就跌跌撞撞冲进来。
他的面色更加难看,这个儿媳,真是越来越不把他这个公爹放在眼底了,身边的丫环竟也这么不懂规矩!
“大人、大人出事了!”
元氏忙扶住听风:“你慢慢说,大人出什么事了,怎么了?”
“没、没气了。”听风呜哇一声大哭出来,“大人没气了,快,老爷,太太,快去看看!”
元氏整个人一阵眩晕,差点栽倒。
屋子里的几个姨娘大惊失色,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不可置信。
一群人迅速起身,飞速朝谢景玉所居的院子奔去。
走到谢景玉院子门口,就能闻到极其浓郁的酒香,迈步进去,看到屋子门口,横七竖八都是酒坛子。
云初就站在屋子台阶上,面色苍白如纸。
谢中诚看都不看她一眼,走进屋子,看向躺在榻上的人。
“景玉!景玉!”
谢中诚不敢上前,大喊两声,可是床上的人没有半分反应。
元氏首接扑到了床前,握住了谢景玉的手,随即眼泪控制不住,唰唰往下落。
“景玉,娘来了,娘在这里……”元氏泣不成声,“你睁开眼睛,看看娘好不好,你别扔下我们就走了……”
几个姨娘也跟着扑了过去。
江姨娘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大人,您醒醒,您怎么就这么走了……”
陶姨娘嚎啕大哭:“大人,您走了康哥儿怎么办,他还等着您这个父亲请神医来为他治病啊……”
听雨声音哽咽:“大人,大夫说您的病不能喝酒,您怎么就……”
谢中诚猛地回头,看向站在外头的云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君他……他无法接受如今的局面,便借酒消愁。”云初阖上眸子,“酒能消愁,也能要命。”
“你身为妻子,为何不劝劝他?”谢中诚暴怒,随即踉跄靠在门上,“景玉死了,我们谢家也完了……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谢家……”
人活着,尚且还能有一丝的希望。
人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谢家真的要完了。
云初抬步往台阶下走。
“站住!”谢中诚叫住她,“你丈夫死了,你现在还想去哪里?”
“谢家大门口重兵把守,请问如何办葬礼?”云初声音清冷,“还是说,您觉得您儿子贪污了户部官银,犯了大错,不配办葬礼?”
谢中诚老脸难堪:“人死如灯灭,不管做错了什么,在老天爷那里都一笔勾销了,当然要按正常规矩下葬。”
云初没再回话,迈步往谢府大门口走。
在秦明恒被官兵带走之后,她换上暗色披风,就准备出府,却被谢景玉耽误了点时间。
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现在才刚过子时而己。
她走到谢府门口,让身边的小厮多喜开门,门刚开,唰唰两支长矛就将大门口给堵住了。
两个侍卫守在大门两侧,面色冷凝:“朝廷有旨,谢家任何人不得出这道门!”
多喜弓着腰走上前,嬉皮笑脸道:“两位官爷行行好吧,我们夫人有点重要的事情需要办,通融通融,一定在天亮之前回来……”
他说着,将两个很重的钱袋子,分别偷偷塞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