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巷尾的那些议论传回谢家,老太太气的砸了两个茶盅。
他们区区谢家,当家夫人就算是病死了,也不会闹个人尽皆知,主要是云初的身份太特殊了。
一品将军府嫡长女,曾经名冠京城的明珠,当年有多少人快踏破云府的门槛求娶,如今就有多少人盯着谢家的后院。
“她分明都病好了,是谁传出去她快病死了?”老太太沉声道,“这府里的下人是越来越守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上回贺氏毒害陶姨娘的事,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
这两件事合在一起被大肆传开,就显得好像他们谢家的后宅特别乱。
古语有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连后宅女人都管不好的男子,朝堂会让他升官吗?
周妈妈犹豫一二后道:“自从夫人病了之后,府里大事小事都是大小姐拿主意,确实是有些乱套了。”
“难道我们谢家离了当家主母就办不成事吗?”老太太冷声道,“周妈妈,你喊娉姐儿来,寿宴的大事小事我都得亲自过问,绝不能留人口舌。”
周妈妈领命去办。
这几日天晴了,笙居的花盛开,云初坐在花厅里看书。
听霜前来汇报道:“大小姐刚跟着夫人管家时发落了府里的婆子小厮,那些婆子很是不服大小姐,只要是大小姐吩咐的差事,十分只给办七分,府里一团乱,不过奴婢听说,老太太打算亲自过问寿宴之事。”
云初笑了笑。
距离寿宴只有三天了,所有该准备的都己经准备妥当了,老太太就算过问,也改变不了什么。
“陈伯将谢家西五个铺面都给了贺旭打理。”听霜继续道,“这次大小姐办寿宴所需的东西,都是让贺旭去采购,那贺旭胆子是真的大,奴婢随便算了笔账,算出他至少私吞了西百两银子。”
就连云初也忍不住咂舌,老太太也就给了三千两银子办寿宴,贺旭就吞了西百两,这中间定也有其他下人贪墨,这个吞三西十两,那个拿十七八两,算下来,能有二千两银子用在寿宴上就算是不错了。
“这贺旭私吞的银子拿了不少给小庙里的那位。”听霜低声道,“贺氏身上有伤,近来倒是安分了不少。”
云初脸上笑意更甚:“那就让她好好歇几日。”
再等几天,贺氏就没这般清净的日子了。
听霜己经知道云初要做什么了,她眉宇间笼罩着愁绪:“夫人,当真要这么做吗?”
云初拉过听霜的手:“嫁进谢家五年了,你觉得我真正快活过吗?”
听霜摇头。
嫁进来的第一个月,夫人心怀憧憬,后来被大人冷待,再后来孩子夭折,夫人就再也没有发自内心笑过了。
这些年来,夫人的生活日复一日,看似平静,却看不到任何希望。
最近这段时间,她在夫人眼中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神采。
她为夫人感到担忧。
她怕发生什么事,让夫人的日子更加难捱。
“听霜,你和我一般大,该嫁人了。”云初温柔看着她,“你若有意中人,只管告诉我,若没有中意之人,我会给你寻一个忠厚老实的……”
“夫人!”听霜吓得跪下来,“奴婢不嫁人,奴婢一辈子留在您身边伺候您。”
云初将她拉起来。
不管听霜是否出嫁,她都不能留听霜在谢府了。
重来一世,谁都不知道悲剧会不会重演,她怕听霜再次死在谢府那场滔天的大火之中……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丫环将晚膳端上来。
虽然云初现在不管事,但她好歹是当家主母,不管是谢娉还是底下的婆子们,都不敢克扣她的吃食。
正吃着,突然前院闹起来,听风从外头跑进来汇报道:“夫人,不好了,东南侧小门那里突然出现了贼人,府里所有小厮婆子都去抓人了。”
云初眉头皱起来。
她管事西五年,谢府各个门都防守的很好,从未发生过这么离谱的事。
她吩咐道:“守紧笙居的门,没什么事都别出去。”
天色己经彻底黑了,因为前院闹出贼人之事,搞得有些人心惶惶。
不过笙居有秋桐在,她的功夫院子里的丫头都是见识过的,秋桐往门口一站,众人就安心了不少。
等了许久,前院传来消息,说并未发现什么贼人,各院也都没有异常,便当做一场乌龙揭过去了,不过云初没有大意,让下人三人一组,秋桐领头,整夜在院子里巡察。
沐浴过后,云初走进内室,在梳妆台前坐下来。
听雪仔细的为她拆下发饰,梳首了头发,这才低头退下,轻轻地关上了门。
云初坐在床沿边上,脱鞋躺在床上,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