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只有水钟“嘀嗒!嘀嗒……” 证明着时间在悄然流逝! 陆远怀抱绣春刀,倚靠大帐一角,闭目小憩。 黄忠亦然。 唯一的地毯上,郭嘉睡得四仰八叉,口水直流! 帐外,将士们已经休息。 难民营中,百姓们也是一片安静。 唯有江岸上,商船依旧在默默燃烧,却烈火熊熊。 整个吴郡,似乎只有糜芳一人清醒。 仍然没有座位! 糜芳站得两腿发麻,看了看帐内几人,稍稍迟疑,终于轻轻走向帐外。 他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心头焦虑不已,只想去看看对岸有没有动静! 虽然已经传书回糜家,将这里的情况说得严重无数倍。 但也难保大哥糜竺不信! 他小心翼翼,行走在黑暗里。 忽然身子一轻,腰间一痛,竟然被人凌空举了起来。 那只黑乎乎的大手,黑乎乎的大脸,无声无息行走在黑暗里,根本无需隐藏! 典韦一脸森寒,冷声轻喝:“找死吗!” 糜芳终于明白了情况,刚想开口解释,却直接被扔了回去! “砰!” 十余步距离,糜芳直接砸落在大帐之外! 身子在地上滚动两圈,刚好到了大帐门口。 糜芳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四肢百骸无不剧痛,好似散了架一般! 五脏六腑更是翻江倒海,引得满肚子苦水翻腾! 心头却顾不得这些,只有一阵骇然,这个黑鬼到底是不是人! 竟然能把他一个活人,扔出这么远! 恍恍惚惚,心中又不由暗恨。 此次前来,就该带足他糜家的江湖门客! 可惜大哥却说,那些江湖好手,在这些沙场老卒面前,不堪一击! 这些话他自然不信! 那些江湖门客各有手段,岂会如大哥所说,上了沙场就如同孩童,幼稚可笑! 可惜事已至此,多思无益! 偌大糜家,终究只有他一人在此受辱! 糜芳心中无奈,定了定神,不得不再次钻回军帐! 看着陆远,黄忠等人呼吸均匀,毫无反应,这才稍稍松心! 他思索片刻,终于忍受不住浑身疼痛,向着唯一那张地毯前走去,想要休息一下。 忽然一把绣春刀破空而来,直接钉在了他身前。 刀尖没土而入,唯有刀柄颤颤! 黄忠老实巴交一笑:“找死吗!” 糜芳并不了解黄忠,却依旧毛骨悚然! 身前这把腰刀,如果他再快一步,一定会正好钉入他脚面,将他钉在原地! 他僵了一下,抹了把额头冷汗,讪讪笑道:“我……我站得累了,就是想休息一下!” 他也擅于骑射,更跟过家中门客学艺,也曾自诩武艺高强! 但跟这个憨厚老农相比,着实是天上地下! 此人呼吸均匀,明明已经熟睡,却依旧像在监视他一般! 不跟他说丝毫废话,却也不跟他说丝毫废话! 如今只是顺口回应一句,毕竟已经连续两次,被人问候过找死吗! 根本没指望得到应答,却不想这个憨厚老农竟然罕见回应了! “你还有两刻钟,上路时选个好风水,能休息很久呢,着什么急!” 黄忠一脸不耐烦:“只是你如果不想提前送死,就得记清楚点!这个大帐里,你可以手持利刃接近我,我懒得理你!但你要靠近那病秧子一步,就得死得稀里糊涂!” 糜芳心头一突,一时顾不得身体疼痛,急需休息。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剩两刻钟了? 可即便战马能够送来,谁能保证时间刚好,不受半点耽搁! 万一大哥磨蹭一下…… 糜芳额头青筋乱蹦,冷汗直流,思忖片刻,终于鼓足勇气道:“这位……将军,三千余匹西凉战马,迟个一时片刻,应该没关系吧!” 他是看向黄忠,另一个方向却忽然响起声音。 “大军所行,争得就是一时片刻!” 陆远抱着绣春刀,漫不经心道:“哪怕晚了一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