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二一大早,周妈妈她们便已经开始为明日的祭灶神做准备。
昨天晚上开始纷纷扬扬的大雪到现在反倒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苏灵玥这两天正忙着跟若菊学剪窗花,有个细心的师傅做指导,她已经学得颇有模样。
“等赶明儿姑娘剪出来的花样子就能上窗了。”若菊笑嘻嘻的将苏灵玥剪好的一副成品举起来给一旁做针线的秋夕看:“秋夕,这幅寒梅傲雪格外的好,你快些把它收起来放好。”
“别,这模样要是真的贴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虽然若菊嘴里说得热闹,可苏灵玥还是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抬手抢过了若菊手里的图案,揉成一团抬手扔进了炭盆里,不过是一个圆框框里剪出了一支类似花枝的雏形,而且还减废掉了一半,若不然她这图案应该叫喜鹊登枝的……
屋里正闹得开心,忽见帘子一动,几人也都安静了下来,秋夕放下手里的针线站起来往外迎上去看详情,只见莺儿含笑进来,后头还跟着一个低眉顺眼穿着朴素的妇人:“姑娘,前儿您让莫管家在庄子上寻的粗使婆子已经寻到了,莫管家说让您过过目,若是不合意他便再去另寻。”
粗使婆子?!
苏灵玥被莺儿的这番话弄得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拜托莫管家去找什么粗使婆子了?
何况,就算她要找,也该去拜托周妈妈啊。怎么会折腾到莫管家的头上?
“是谁让你带她过来的?”这时就算是若菊也发现到了问题的不对,打量了一番站在那里不吭声的妇人,问莺儿。
“是沈珏呀。”莺儿到底年轻,进到府里的时间也短。想不出其中的弯弯绕,只是想着沈珏的交代应该不会有错,何况当时旁边还站着莫管家呢,其他书友正在看:。
可是在若菊和苏灵玥这般的神色之下。她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不觉也有些忐忑,她带进来的这个人,应该不会对姑娘有害吧?
沈珏?
苏灵玥似想到什么一般双眸一亮,试探性的看着那妇人低声问了一句:“你是,楉管事?”
“姑娘好。”那妇人没直接回应,只是那脸上溢出的笑容已经肯定了苏灵玥的猜测:“给姑娘请安。”
“师傅?!”秋夕一听早已按捺不住惊喜激动的冲上前来。绕着楉管事团团的转了一圈,才有些不敢置信的低呼道:“这,若不是姑娘猜出来,咱们谁能想得到呀!”
“可,不是挺沈公子说。师傅您去松关镇找一位旧友去了吗?”
秋夕又想到之前沈珏来回话时所说,楉管事在蜀川一直都是住在纤巧阁内的,她在本地没有什么熟人,如今骤然离开,总是要暂时寻个落脚之处安置的。
可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她,不在那里住了。”楉管事回话时眼神有些闪烁,却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言,而是扭头走到苏灵玥面前。恭恭敬敬的便跪下冲她磕了几个头:“我这次是来给姑娘磕头致谢的。原本在我回来的第一天就该亲自登门的,却拖了这么久,实在是心中有愧。”
“秋夕,快扶你师傅起来。”楉管事跪下时,苏灵玥并没有着急吩咐去请她起来,或者说免礼不用客气一类。而是等她行礼完毕。才让秋夕上去扶人,并让若菊搬凳子上茶水点心。
是人,骨子里都会存着几分傲气,何况还是楉管事这样在一个行当中,明显还存着几分头脸的人物呢?
所以在沈珏回来告诉她,楉管事没有地方落脚而要去投奔朋友时,她并没有开口挽留相请,而是选择了静待观望。
有些事情,是过犹不及的。
至于楉管事所说的,朋友是不是真的搬走了,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愿意在这个时候上门来找她:“秋夕她很好,我正愁没有机会好好谢您呢。”
“姑娘您能收留秋夕,才是她的福气。”楉管事回话的态度谦和有礼,但眉宇间却有着藏不住的骄傲和自信。秋夕是她的徒弟,徒弟被夸,自然也能说明是师傅调教有方:“如今满蜀川上下,怕也再难寻到您这样一位温和又善良的好主子了。”
“纤巧阁,后来没有为难您吧?”苏灵玥其实更想问的是,纤巧阁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遭了这样一场大火,之前货款的事情也不了了之,这样算下来就算是蜀川这边不倒台,怕也是元气大伤了。
而且据先前沈珏给她带回来的信息,纤巧阁在整个大周一共有五家分号,而蜀川的这一家每年的收益,则占到了全部收益的四成以上。
如今一场大火,烧了房子倒是小事,重点是里头有不少名贵的好料子,还有不少人家定制下的衣物等等,这样一来,损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纤巧阁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又有姑娘您的相助,自然没有功夫再来寻我的麻烦。”楉管事的话让苏灵玥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夏文书在中间应该是出力不少,要不然事情也不会发展的这般顺利迅速。
“也是到我从狱中出来,才从夏大人那里知道,原来京城的纤巧阁因为经营不善,亏空不少,而后来又因为用人不当,派来运蜀锦回京城的管事又半道卷了货不去影踪。唉,总之这些年,纤巧阁已经是在强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