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湘赶忙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你要做什么?” 她问出这话时,声音都在发抖。 严暮看了她一眼,将刀口翻转过来,放在眼前看。 “这把刀是我昨晚带回来的。” “啊?”柳云湘愣了一愣。 严暮拍开她的手,继而道:“我过去的时候,这把刀就插在萧贵妃胸口,当时她没死,求我救她,而当我拔出这刀的时候,血如泉涌一般冒出来,即便当时要救,也是救不活的。” “所以不是你杀了萧贵妃?”柳云湘瞪大眼睛,“杀她的是这把刀的主人!” 严暮打量着手里这把刀:“这把刀叫柳叶刀,长七寸,很薄,刃极为锋利,用非常特殊的方法锻造的,虽然很薄但硬度很强。” “这刀的主人是?” “皇后便有这样一把柳叶刀,并且以一套柳叶刀法征战南北,曾是赫赫有名的女将。” “难道是皇后?不对,要是她的话,她不可能把自己的刀留下!” “你用脑子去想,但一些人未必肯用脑子去想,凭这把刀,他们就能咬住皇后。” 这是北金朝廷和后宫的斗争,柳云湘懒得去想。 “只是萧贵妃怎么都会死,你为何还……” 还砍那么多刀,反而遮住了她真正的死因。 严暮哼笑,“我刀已经磨好,又怎么能不沾她的血,我要她即便在生命最后一刻,也是在极度恐惧和痛苦中,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死于我手。” 严暮一身戾气,那眼神尤为阴狠。 柳云湘趴到他怀里,“可你还带回了这把刀,这就没有必要了吧?” 她不敢看他那眼神,这会让她想起那夜,他刀抵着她脖子的样子。 便好似她与那些害他的人一样,在他心中没有差别。 “莫不,你想帮皇后?” 严暮推开她,转而躺到床上,“这世上没有谁值得。” 值得他费心去帮去救。 柳云湘听着这冷冰冰的话,看着他一脸淡漠,不由叹了口气,“我去拧个热帕给你擦脸。” 说着,她起身出去。 吩咐木槿去烧热水,柳云湘坐在乞丐旁边,问起这北金皇后的事。 “这位皇后可是个奇人,她出身将门,自小随父兄练武,两个兄长先后战死,她便跟随父亲上战场,不想竟是个将才,屡次立下战功。先皇十分看重这位女将,多次封赏,更在去世前立下新君,并赐封她为后。先皇还留下遗旨,皇后生下嫡子后,即刻封为太子,将来继承大统。皇后及娘家不论犯什么错,可免死一次。” “只是可惜,皇后进宫后,便没有再上战场,而她也未能诞下子女。她父亲意图谋逆,皇上褫夺他军权,因有先皇遗诏,免了一死,却也成了庶人。皇后虽仍贵为皇后,但一直幽居鸣凤宫,前朝后宫的事一概不管不问。” 柳云湘从慕容芷昔那儿听过皇后一些事,说皇后之前还传出过要出家的风声,大抵是皇上不允,还为她在后宫建了佛堂,而如今掌管后宫的是明贵妃。 “说起来这皇后还帮过老七。”乞丐道。 柳云湘忙问怎么回事。 “刚来金安的时候,老七被带进宫里,当时他身体已经垮了,又被皇上打断了腿,被萧贵妃折磨,眼看活不成了。当时皇后站出来说她是吃斋念佛的,若宫里沾了杀气,会触怒她侍奉的佛祖,如此她只能出宫去尼姑庵。因这话,皇上让人把严暮送了出来,给他留了一口气,我们才有机会把他救回来。” “原是这样。” 柳云湘长出一口气,所以严暮乱刀砍杀萧贵妃,拿走那把柳叶刀,是为了报皇后当时救他的恩情。 严暮,即便是现在这样,他也仍是重情重义的。 木槿烧好热水送过来,柳云湘拿到屋里,拧了一个热帕子,坐在床边,先欠身过去给他擦了擦脸,而后拉过他的手擦。 他像是个木偶,由着她摆弄。 擦拭好以后,柳云湘在他旁边躺下,转过身抱住他。 “睡吧。” 她脸贴着他胸口,听着心脏砰砰的跳动声,此刻是无比安心的。 入冬了,转眼进了冬月。 金山那场火看似平息了,但其实已经成了燎原之态。 武威将军府到底查到了安宏的头上,而安国公为了保安宏,与御史府联手了。 何子冲被韩兆杀死,御史府得罪不起武威将军府,只能眼睁睁看着韩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