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表,周五晚上的徐牧应该在学习和作题。
但他现在有点走神。
怎么还没来……
徐牧食指捏着笔打转,一圈又一圈,最后安安稳稳地回到他的掌心。
烨烨洗澡也太慢了吧。
要不——
他也洗洗?
徐牧想着,慢吞吞地起身,反正他现在学得差不多了,明天的内容就留给明天吧。
……
“哎,谢谢。”柏念也看见来开门的是纳德司,笑着问,“阿牧呢?”
纳德司极为绅士地鞠了一躬,“主人正在洗澡。”
柏念也一愣。
纳德司说:“毕竟您上门做客,主人肯定要整理仪表,干净地等待您。”
柏念也迟疑,这么隆重吗?
“哦哦,这样啊。”他说,“那我等等他吧。”
纳德司说:“您要喝茶还是白开水,抑或其他?”
“白开水就行。”
纳德司递过杯子,“温的,您看合不合适。”
柏念也微笑接过,“谢谢。”
而另一边,徐牧对纳德司对胡说八道一无所知,等他洗完澡,出了浴室,一眼看到坐在客厅的柏念也。
“念也哥。”他头上搭着毛巾,发梢滴水。
柏念也正笑着和纳德司闲聊,闻声抬头,“哎,阿牧。”
“你来了。”
“先吹干头发吧。”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
徐牧先反应过来,“哦,好的。”
纳德司很有眼力见,立刻举起机械手,罩在徐牧头顶,掌心的红光一闪,白气逸散。
“好了,主人。”
徐牧猝不及防,慢半拍地说:“好,谢谢。”
他又问:“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纳德司快速地接话,“没有聊什么,闲聊而已。”
徐牧狐疑,“真的?”
纳德司说:“当然,柏先生等您很久了,您不要再拖延时间,赶紧去学习吧。”
徐牧问柏念也,“念也哥什么时候来的?”
柏念也轻笑,“没有很久,纳德司夸张了。”
徐牧没想太多,“嗯,我们进房间说。”
柏念也:“好。”
房间
黑色书桌仿木纹条理,一条边缘嵌入墙内,暖黄的悬浮灯氤氲光线,洋洋洒洒地落在一角。
“念也哥,坐。”徐牧特地找了张新椅子。
柏念也微笑,“谢谢。”
徐牧规规矩矩地守着自己的旧椅子,面对柏念也含笑的目光,他有些拘谨,甚至还默默往后挪了点。
——距离,他要保持距离。
柏念也没发现这点端倪,反而朝徐牧招手,“阿牧,我看看你最近画的图。”
说到这个,徐牧眉心一跳,尴尬地说:“就、那样,可能还是没什么进步。”
柏念也温和地说:“没事,你先给我看看。”
徐牧打开光脑,点文件夹光标时,停顿了几秒。
柏念也将徐牧的光屏旋转,对准自己。
从第一张稿看到最后一张,他神情始终不变,反倒是徐牧颇为忐忑。
如果说建筑专业里偏概念性的内容,像什么力学、材料学的基础知识,徐牧靠死记硬背,是没什么问题。
但涉及到设计和构想,需要融汇艺术和技术时,他就捉襟见肘了。
毕竟这方面更强调个人的审美能力,是否有扎实的绘图技能,并配合一定的想象力。
而徐牧,天生审美堪忧,想象力匮乏,对美的概念几乎没有,挂在嘴边的最高赞誉只有一句——“真好看啊。”
柏念也指尖轻移,唤了声:“阿牧。”
“嗯,在。”徐牧立刻应声,忐忑地开口,“太、丑了吗?”
柏念也被逗笑,“别紧张,你才大一,刚接触呢,不着急。”
徐牧不好意思,“没着急,我怕这图让你看得难受。”
——他也觉得太丑了,跟小孩子玩蜡笔一样。
“初学者都是这个水平,正常的。”柏念也说话娓娓道来,气息偏轻,但咬字很清晰。
“毕竟半只脚还没踏进去,也做不出什么惊世巨作。”
徐牧:“……”
他摸了摸鼻子,讪笑了一下。
温柔刀也是刀,刀刀扎人心。
“那念也哥,你觉得该怎么改?”
“改就没必要了。”柏念也说,“还是先从基础练吧。我看你的起稿图……以前是没有绘画基础,是吗?”
徐牧:“是。”
柏念也问:“当初怎么想到学建筑的?”
徐牧:“……”这就要问原主了。
他说:“当时怎么想记不清了,脑子一热就选了。”
“看得出来。”柏念也微微点头,“上了半年学,没怎么听课、做练习吧?”
徐牧脊背僵直,下意识移开视线,“……比较贪玩。”
柏念也曲起指骨,推了推眼镜,淡淡地笑,“阿牧倒是坦诚,什么都愿意分享。”
徐牧心想:那倒没有,我要再坦诚点,你就知道我挂六门了。
他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