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无话的到了谢萧萧的房中,秋月上茶、上点心时那黏在蒋思思身上隐隐防备的视线,直叫谢萧萧无奈。
心下叹道:她防贼一样的在这盯着,蒋思思便是有贼心也不敢露出来了。
她挥挥手打发秋月出去,直言她要和表姐说体己话。
蒋思思身边的丫鬟去马车中去拿她备用的衣裳,待秋月一出去,房中便只有她们姐妹两人了。
蒋思思暗暗打量了一番房中的陈设,心底的嫉妒涌动。她家中虽说是四进的大院子,可是架不住家中的人多啊!
祖父、祖母住在正房,自己也只能住在母亲院子里的西厢房中。还有一个院子住着家中的姨娘,就连后罩间也被庶妹住满了,如此挤挤挨挨的安排。说不得哪一天家中的姨娘再有身孕,只怕就要挤到她母亲现下还空着的东厢房了。
便是想想现在的一大家子人都令人糟心,更遑论或许还会有姨娘或是庶妹挤到母亲院子中,日日相对,简直就难以忍受。
她压下心底的烦思,假笑着说道:“妹妹真是有福,一个人住了这许多的房间,不过到了晚上,黑灯瞎火的不与爹娘一个院子,也怪吓人的。”
谢萧萧不以为然的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没甚好怕的。比起暗夜里草木皆兵的疑神疑鬼,我更怕阴暗的人心。”
蒋思思的干巴巴的笑两声,辩解道:“我自小就胆子小,常常杯弓蛇影,自己吓自己,胆识上是真的比不过妹妹了。”
她转个身凑到谢萧萧的身边,装模做样的说道:“听说最近玲珑阁出了好些新颖的首饰,妹妹怎得还戴这过时的簪子啊?姑娘家的青春如流水,你可不能为了省银子就荒废了。”
说完看着谢萧萧头上的簪子,露出满满的嫌弃,好似真有多难看似的,谢萧萧要是年龄小一点,就真要被她诓骗住觉得自己头上的首饰难看了。
谢萧萧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簪子,不知道以前被她这张嘴骗去了多少东西,不过现在她想要耍着点小伎俩就骗走自己的东西,自然是不可能的。
谢萧萧淡淡笑道:“东西不在乎新旧,还是要得我心意才行啊!”心底却对这个表姐做出了评价:真正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口蜜腹剑,利字当先的心机表~姐啊!
两人各怀心思,说的话也是言不由衷,姐妹之间浮动的尴尬也没阻止到蒋思思的东拉西扯。直到她身边的丫鬟将她马车中备用的一套衣服拿来,她们才结束了这一场无趣的对话。
蒋思思在屏风后面换好衣服,出来站在铜镜前整理发髻时,噘着嘴颇不高兴的对身边的丫鬟埋怨道:“我就说今天戴的步摇与服饰不相配吧!身上穿着粉色衣裙,就该配上一支红宝石簪子,才能相得益彰的压住这满身的稚嫩,装扮的大方又端庄嘛!”
谢萧萧闻言挑了挑眉,看着自己梳妆台上的妆奁,知道这是表姐惦记上自己的首饰了。却也只装作自己没听懂,百无聊赖的对表姐应道:“表姐花样的年纪,不管穿什么戴什么都好看,就别怪罪身边的丫鬟了。”
蒋思思见她没有接自己的话茬,却是不管不顾的说道:“表妹的妆奁中应该有红宝石簪子吧!不如先借我戴一戴,赶明儿再还你。”
她不待谢萧萧答应,便自顾自的打开了梳妆台上的妆奁。一眼看到盒子里堆金叠玉的首饰,忍不住眼热的说道:“妹妹这么多的首饰只怕是天天换着戴,也是能戴好些日子的,那我拿这一个红宝石簪子也没什么打紧了。”
说着话,她拿着红宝石簪子便插进了自己的发髻。接着又拿了一只羊脂白玉手串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还洋洋自得地对谢萧萧说道:“妹妹你看,这些首饰只有拿出来戴才算是有价值的,你一直将它放在妆奁中,简直就是令珠玉蒙尘。”
谢萧萧听着她的话,眼中满是嘲弄的笑道:“姐姐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的首饰多戴不过来怎么就成了珠玉蒙尘了?难道姐姐已经落魄至自己所有的首饰都戴在身上了吗?”
蒋思思被她的一席话气得咬牙,只能不甘心的说道:“妹妹好生小气,姐姐不过是想借你的首饰戴一戴,你至于这般羞辱我吗?”
谢萧萧当仁不让的说道:“姐姐,我可没答应要借首饰给你戴。有道是:不问自取是为贼,取而不还是为匪,行贼匪之事而作无意之态,是为无耻。你这倒还反怪罪起我来了,这是个什么道理?”
蒋思思听着她的一席话,怒目圆瞪的看着她。谢萧萧心下不禁暗暗揣测:她这是要不顾姐妹情意,准备撕破脸皮了?若真是这样,她倒是求之不得了。要知道与她虚与委蛇的表演姐妹情深也是挺膈应人的。
不想蒋思思转瞬间,却低着头伸手捂脸啜泣了起来,话语中也满是委屈的哭诉道:“妹妹这番话说的真是叫我心里难过,我与你两人是所有姐妹中关系最好的。从前你喜欢我的首饰,我二话不说就送你;我喜欢的服饰,你也毫不吝啬的给我。那会儿我们都不分你我,现在不过是借你首饰戴戴,便被你说是贼匪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
谢萧萧闻言不由得心里一咯噔,这年头的女子最是看重闺誉,自己这一番话不会惹祸了吧?
她这会儿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