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若把两位皇子做肉盾,不知道城上的士卒该如何反击。对了,回头再叫两千俘虏过来给我呐喊助威,我要看看城上的唐军又有多少心思作战!”
“你、你……”王匡业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挤出“无耻”二字。
徐羡道:“王监军你能不能说点旁的,我无耻与否不要你来评判,你应该担心自己才对,两个皇子死了不可怕,常州让出来也好说,可是皇子死了常州也丢了,那才是你的末日,罢职砍头是轻的,就怕落个身死族灭啊!”
王匡业闻言不由得打了个机灵,脸上多了几分彷徨无措。
徐羡冲着李从嘉打了个眼色,李从嘉上前轻声的道:“兄长他已经得了癫狂症,怕是不会好了,小王以后不会忘了监军今日之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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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常州这个金陵门户,淮南门户寿州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军卒官吏尚有一口米汤可吃,大多数百姓已是断了粮了,吃树皮草根已是小事,很多百姓已经开始吃人了。
白天才刚刚埋到地里的尸体,到了晚上就会被人扒出来,尸体抬回家里却不敢蒸煮,生怕冒出肉香被人发现。
吃死人的都是有些良心的,吃活人的也是常有,易子而食在此刻的寿州也不是奇闻。纵然官府施以严刑酷法仍难遏制,干脆就由得他们去。
虽然身体十分的虚弱,刘仁瞻依旧强撑着身着全甲,只是脚步不再向从前那般矫健,迈出去的每一步似乎都十分的艰难。
尤其是节度使府门前的这条街道,每一回经过都叫刘仁瞻心生怯意,因为门窗后面已经不再是敬仰崇拜的眼神,而是冷漠甚至憎恨,他们不恨围城的柴荣,却恨他这个不肯投降的长官。
看着街巷里啃食尸体的几只野猫,刘仁瞻心头一阵剧烈的抽搐,他心中也是涌起滔天恨意。他恨的是柴荣,不仅恨柴荣长时间的围城,更恨柴荣只围城却不再攻城。
以寿州将士的身体状况,只要柴荣再次攻城,一定能不费吹灰之力的破城,那时他就可以战死在城头,省得落个投敌卖国的名声。
可柴荣却迟迟的不动手,满城的百姓都恨他,甚至士卒也恨他。他不只一次的在心中发问,“郭荣啊郭荣,你是在故意惩罚我吗?”
胡思乱想间,不知不觉已是到了城门附近,见一群士卒扭打在一起,刘仁瞻立刻上前呵斥道:“大敌当前,你们为何要自己人打自己人!”
他余威尚在,众士卒连忙的分开,一个年轻士卒指着年长的老兵道:“是牛二趁俺上茅房的时候偷俺的稀粥,他不承认还打俺!”
牛二道:“什么稀粥不过是碗米汤罢了,你小子从前可没少跟俺蹭吃蹭喝,如今俺就不能喝你一口米汤了!”
刘仁瞻斥道:“住口!牛二你在我眼里可是个厚道人,为何要欺负新兵,赶紧的把稀粥还给人家。”
“稀粥没了!已是叫俺拿回家里给孙儿吃了,令公若是想要俺就把孙儿的肚子刨开还给令公!”
“你……”刘仁瞻指着牛二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反倒是牛二眼圈一红跪倒在地,“他们都不敢说俺来说,令公咱们投降吧,兄弟们快撑不住了!”
刘仁瞻怒斥道:“闭嘴!你可知道敢言投降者是什么下场!”
牛二梗着脖子道:“知道!令公已是砍了好几个人,再砍一个也不多。不过俺有要求,令公砍了俺之后随便把俺的脑袋随便找个地方丢了。
不过俺的身子得留着,左腿就留给令公算是俺报答令公的大恩;右腿就给诸位兄弟解馋;剩下的就留给俺的家小,俺那孙儿已是好久都没吃过肉了……”
不等牛二说完,周围的士卒纷纷跪倒在刘仁瞻的面前,大声的哭喊道:“大帅,咱们投降吧,兄弟们撑不住了。”
刘仁瞻像是被重锤在胸口敲打了一下,踉跄的连退了数步多亏监军周廷构将他扶住,谁知周廷构紧接着就在他身边拜倒,“请令公为城中将士和百姓计,投降了吧。”
“连你也要投降!”刘仁瞻下意识握住刀柄,刚刚抽出半截来,忽然两眼一翻就倒在地上,无论众人如何的呼喊都是叫不醒。
众人都是慌了,连忙的将刘仁瞻抬到阴凉的城门洞下休息,周廷构正要叫人去请郎中,谁知节度使府的属官营田副使孙羽道:“监军不要急着找郎中,一旦刘令公醒了,这寿州城怕是咱们还要守下去。”
这一句如同醍醐灌顶,周廷构点头道:“孙副使言之有理,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什么有理没理的!你们两个是眼睁睁的看着令公死了,好出城投降吗?你们若有这样的心思别怪俺的刀不认人!”
一把刀紧跟着递给了过来指着两人,持刀的人竟是刚才的那牛二,紧接着其他士卒和刘仁瞻的亲兵也纷纷抽刀。
周廷构练练摆手,“周某绝没有害令公的心思,牛都头……刚才不是也说要投降吗?”
“俺是想投降,可是令公不点头,俺就是饿死也不投降!别废话赶紧得的去找大夫!”
孙羽道:“众位将士莫急,孙某与周监军也是为令公好,现在城中无药无粮,就算一时将令公的救醒,以令公的身体又能撑得了几时。
只要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