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粗大的箭矢从敌舰射来,两个吴越军士卒被串成了葫芦钉在舱板上,来不及惨叫一声就当场毙命。
舰队在风浪之中不知道漂到了什么位置,见湖面上已经没有多大风雨便不再往东行驶,调头往西山岛的方向行去,这一回虽然未出一刀一箭,却比打了一场打仗还要惊险,众人皆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风浪渐渐小了下来,邵可迁叫人清点损失,除了之前丢掉的小船,还有两艘大舰和上面的数百士卒在暴风雨中没了踪影,只要不倒霉的碰上龙吸水多半不会有事。
说来话长其实时间很短,须臾之间那道龙吸水就从舰队之中一扫而过,徐羡提了提被九宝拉掉的裤子,向外看了看远去的水龙,“往北边去了,够李弘冀喝一壶的了。”
那道龙吸水看似很远,可须臾之间就到了眼前,船身突然一震,而后是剧烈的晃动像是被从湖底钻出了巨兽叼在剧烈的撕咬,狂风卷着湖水冲从舱门闯进来,将舱中的众人冲的七零八落。徐羡拽着绳子荡秋千一样左摇右晃,身体在船板上连摔了几下,似乎整个骨架都要散了。
“都往下面跑,要是船翻了了你们都得喂鱼!”徐羡忙抄了舱板上挂着绳子,拴在船舱中坚固的地方,“都抓紧了,九宝抱紧我的大腿!”
原本已经乱做一团的船舱变得更加慌乱,一个个的左顾右盼寻找一个牢靠的抓手,或者掀开盖板直扑已经人满为患的底舱。
船舱中的众人看着那直通天际的“不周山”,齐齐的大喊一声,“龙吸水!”
正在大笑的邵可迁突然两眼圆睁,指着舱外像是见了鬼一样,徐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有一根柱子拔地而起,下窄上宽,一头连着波涛滚滚的湖面,另外一头连着天空中的滚滚乌云,不停的扭曲倾斜,朝着舰船所在方向席卷而来。
他长叹了一口气,庆幸道:“今日多亏大帅示警早,叫人弃了小船又用绳索把船只连起来,不然这一场暴风雨过后,怕是有一般舰船要没踪影。不知道李弘冀那边有没有准备,不然可要惨了,哈哈……呃……”
邵可迁盘腿靠在舱板上十分的淡定,“大帅不必笑话他,末将早年随水军出海时碰上巨浪也是差不多的模样。”
九宝咧着嘴道:“大帅别冤枉人,俺这不是尿的是雨水!”
“他娘的,能不能有点出息,平时挺光棍连死都不怕,这点小风小浪就吓尿了裤子,也不怕叫吴越的兄弟看笑话。”
九宝的水性不算太好,却不晕船也不惧坐船,经历了今天狂风暴雨,怕是他以后不会在坐船,此刻他正抱着徐羡的大腿嚎哭,爹呀娘啊喊个如此。并非是他一人如此,百十个跟着徐羡上船的红巾都士卒,此刻也都是差不多的模样。
徐羡扶着窗向外望去,只见湖面之上波涛滚滚,虽然不似大海那般狂暴,可也十分的骇人。
老天爷似乎没想叫船只靠岸,暴雨虽然小了,可是风却越来越大,原本尚能平稳的船只开始变得飘摇不定,犹如秋风中的枯叶不停摇摆。
幸而此时的风尚不算大,士卒勉强用铁链绳索将船只连了起来,暴雨之中缓缓向东而去。至于为什么向东并非有什么科学道理,只因为这个方向离岸边最近。
舢板的士卒纷纷登上大舰,不等舰船调整好方向,一道闪电撕裂已然变得混沌的半空,惊雷随之在头顶炸响,大雨瓢泼一样从空中浇落,天地间连成一片,耳边皆是水响,眼前尽是雨幕,向北望去已经看不见唐国的舰船。
“末将这就去办!”邵可迁下了一连串的命令,各个舰船上的将校士卒虽然不解,但还是依照命令而做。
“真的有!别愣着了,时间不多了!”
邵可迁咽了口吐沫,“真的有暴风雨啊?”
他说话时众人就觉得眼前一暗,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只见高空原本洁白的云朵已经便成了乌云,原本耀目的骄阳,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晦暗。
“大帅莫不是糊涂了,这好好大晴天,怎么会有暴风雨……”
徐羡呲牙咧嘴的道:“谁跟你说打仗的事情了,马上暴风雨就要来了而且还很大,我就说今天的朝霞也太美了些!”
邵可迁急道:“大帅是真的是不懂水战,现在掉头东去便横对敌舰会被撞翻的,收了弓弦咱们又拿什么打仗!”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徐羡仰头看着高空的积云脸上的皮肉微微抽动,他命令道:“邵指挥立刻叫大军掉头东去,抛弃舢板小船,所有人的都到大船上去,再找锁链绳索将舰船首尾链接起来,还有床弩的弓弦也立刻收了,越快越好!”
风向在水战中的作用,即便是徐羡这个好经验的人也明白,更不用说邵可迁这个擅长水战的人了,他咬牙握拳道:“大帅不必忧心,有你制的杀器在手咱一样不会输了,大不了多损失一些。
就在徐羡和邵可迁目瞪口呆的时候,原本已经消失的劲风又来了,可是两人脸色却变得十分难看,因为风向从东南风变成了东北风,而此刻两军相距不过数里、
正所谓乐极生悲,就在两人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原本强劲的东南风在吹了不到半炷香的功夫突然没有了,原本急速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