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佛教的信徒再多,只要不动他们根本利益,顶多骂柴荣几句狗皇帝暴君云云。
若是因为动了寺产遣散了大部分僧侣就跟朝廷拼刀子玩命,那就不是佛教徒了而是那什么教徒了。
几千年的历史,以宗教名义的起义的不少,何曾有过佛教徒造反成功的。什么,白莲教?虽然拜的是弥勒佛,可传承的却不是什么佛教教义。
徐羡让慧能把所有帐薄都交出来拿给开封府的账房,就直奔藏经阁的地下室而去,当打开箱子清点金银的时候,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一个木箱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饺子大的银锭子滚落一地,殿前司士卒了见状发疯一样蜂拥而上,使劲的往怀里塞,还有人迫不及待的去开更多的箱子。
“住手!”徐羡大喝一声,声音在暗室中不停的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一人只准拿一锭十两的银子,若敢多拿老子就砍了他!”徐羡不敢不叫拿,不然怕他们砍了自己,毕竟这样的财富是足以叫人失去理智变得六亲不认。
天雄军和禁军在开封城四处劫掠的那三天,徐羡永远都忘不了,抢红了眼杀起自己人来一点也不含糊。
罗复邦把怀里的银子扔到地上,只拿了一个塞进怀里,“十贯钱已是不少了,听殿直的都赶紧的放下!”
徐羡走过去拍拍猱子鼓囊囊的裤裆,“他娘的,你有这么大的家伙?”捏住他的裤子晃了晃,银锭子便哗啦啦从裤管流了出来。
转过头徐羡一把捏住了麻瓜的两腮,就听见噗嗤一声,一个银锭子从他的嘴里滑了出来,“真是人财死鸟为食亡,也不怕掉嗓子眼里噎死。”
麻瓜尴尬的挠了挠头,羞涩的一笑,“砍掉你的脑袋……”
“就这样,一人拿一锭,剩下的都贴上封条,尽数放在藏经楼外面,自有开封府的人送到府库。”
好在徐羡平日待属下不薄,众人都还算听劝,各自拿了一锭银子揣进怀里便算作罢。
封条是王朴准备好的,还盖着开封府的大印,柴荣之所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开封府,自然是因为王朴信得过靠得住。
看着一箱箱的金银被抬到了外面,慧能瘫坐在地上放佛是在抄他的家一样,“你们不能这样啊,这些钱财不光是寺院的,还有许多都是别人存在这里的。”
听他这么一说,徐羡不由得一拍脑袋,他差点忘了自己还在这里存了好些钱没有取呢,这样全部都交给府库岂不是亏大了。
他这里存的钱又不是只有三五千贯,想在王朴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拿出去怕是不可能,直接说明说怕是王朴也做不了主,到时候只好亲自找柴荣再要了。
柴荣应该不会耍赖不给他吧?以他那霸道不讲理的性格还真不好说。徐羡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抬脚踢了慧能一下,“别再这里装死狗我有话问你,别人一共在你这里存了多少,你又借出去了多少?”
原本能说会道的慧能,此时闷葫芦一样不吭声。徐羡冷声道:“我原以为你有几分本事,想举荐你为皇家做事,没曾想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罢了,罢了!”
如丧考妣的慧能,如闻仙音突然的蹦了起来,“殿直说要举荐贫僧为皇家做事?此言当真!”
“我还以为你想下田耕作娶妻生子呢!”
“殿直说笑,古语说的好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为天子效力才是正途啊!殿直刚才似是在问,寺中存钱多少借出去的又有多少?”
徐羡点点头道:“正是!”
“寺中贷出去的银钱有一百五十万贯左右!”
“才借出去这么一点,那么多钱放在这里不用是它都生锈吗?”
“借钱自当谨慎些,万无一失才行!闲放着也总比收不回来的好!”
徐羡点点头道:“旁人又在你们这里存了多少钱?”
慧能伸出两指晃了晃,“大约六十万贯左右!殿直存在这里的钱接近其中的半数,是敝寺最大的储户。”
“你不如直接说老子是这里的最大的冤大头了,为什么存钱的人会这么少?”
“那些做买卖的有钱都在生意上流动,也就是一些人傻钱多的地主老财,或者是些来路不正的钱财。”
“你们倒是什么生意都敢做!”
直到天黑时分,地窖里的金银才算事搬完,由车马一辆辆的运到寺外,徐羡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寺中剩下的全部都是铜钱了。
一贯钱十来斤,实在不怕兵大爷去偷,想要不声不响的带出去怕是没门,更何况还有王朴带着开封府的兵丁在巡逻守卫。
兵大爷们得了银钱便买来酒肉,也不管佛门清净之地,只管放肆吃喝赌钱,直到喝得烂醉如泥才寻个地方和衣睡下。
第二天天色刚亮,王朴便将徐羡叫醒,“徐殿直,账目不对!”
王朴一脸疲倦怕是一夜未睡,脸上忧心忡忡,徐羡还没开口,韩重赟已是答道:“咱们殿前司的人确实每人拿了一锭银子,我也拿了十锭,知闲没有拿,加起来总共约有万贯,昨天已经给和徐知府说过了?”
“本府知道,若是只有万贯差额的话便当没看见。可是账面上和实际上钱财足足差了三百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