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掉你的脑袋,嘿嘿……”
看着狰狞的刽子手把一个个的脑袋砍了下来,王二变早就吓破了胆,他一枪捅死主将之后脑袋就懵了,等回过醒来的时候,已是被五花大绑和那些投降了的将校关押在了一起。
一切和自己的想的都不一样,心惊胆颤了两天,突然来了一群人,将他们拉出来二话不说就挨个的砍脑袋,那刽子手面目狰狞,只看着就能让人吓破胆,还有那个监斩官还是自己的老冤家。
老宋啊老宋,俺可被你给害死了!这一刻王二变想起了老母的慈祥,小女的乖巧,就连那个泼妇忽然也没那么讨嫌了。
李墨白拿着名单问道:“王二变,谁是王二变?”
大魁骂道:“你的书都读进狗肚子里了,就这一个人了,还能是哪个。”
他伸手抓住王二变的衣领子把他从地上揪了起来,“都叫麻瓜砍了,这一个留给俺!咋还尿了,阵前投敌的果然都是些没种的货色!”
王二变欲哭无泪,“俺真的冤枉啊,没有阵前投敌,只是把投敌的主将给杀了……罢了,杀了那么大一个官儿俺也不亏本了,麻烦兄弟下手利落些。”
大魁吐口吐沫搓了搓手,“放心,俺绝不叫你挨第二刀!”
徐羡把撸胳膊挽袖子的大魁推到一边去,“杀敌没见你多勇猛,杀起自家人到时挺上心!”
他说着便已是抽刀将王二变手上的绳子割断,道了句:“让兄弟受委屈了。”
张永德之所以把这人看押起来,是因为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置。一个小卒杀了阵前投敌的大将,这种事情还不曾有过,翻遍史书怕是也难找。
在五代这样事情那就更难找了,一般发生阵前投敌的情况,就意味着接下来会改朝换代,投敌者会升官发财。
只是这次没有改朝换代,张永德尚且不知柴荣是何态度,便也不知如何处置。
徐羡带着这位愣头青往帅帐里走,笑问道:“这位兄弟看着有几分眼熟啊,似是在哪里见过?”
这人看起来既畏缩又猥琐,实在不像是什么忠君爱国的义士,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去杀一个高阶的军官。
徐羡去岁杀王殷,那可是郭威下旨在前杀得名正言顺,这位没有来路背景的小卒也敢这么做,可是比徐羡生猛多了。
王二变连连摆手道:“没有,咱们没见过。”
“兄弟不必紧张,本官有一句话想问你!”
王二变道:“殿直有话便问,小的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樊爱能!”徐羡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王二变只看了徐羡一眼,就把头低了下去,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肚子里,吭哧了半天才道:“俺就是想升官发财换个婆娘,这法子……是俺的上司老宋教俺的。”
王二变当下就把老宋教他的话兜了干净,自己的那点龌龊心思也没藏着,徐羡不由得赞叹,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做,五代兵大爷们果然不是以常理能够揣度的。
“你到陛下跟前说了这样的话,就算得了官身也当不了什么大官,回头就会有人惦记着收拾你,要不了一年半载就陈尸汴梁河。”
和徐羡杀王殷的道理一样,谁会让这么个招人恨的家伙在自己的手下,随便使个龌龊法子便能收拾了。
王二变也在军伍上混迹几年,军中的龌龊勾当没见过也听人说过不少,立刻拜倒在地顿首道:“小人还有老母妻儿,真的不想死,请殿直救救小人,来世定给您当牛做马。”
兴许是因为有相似处境,徐羡一时生了恻隐之心,轻声道:“回头见了陛下你就这般说……”
刚到帐边就见符彦卿从帐中出来,此次大战他是出人没出力,不等他赶到高平的巴公原汉辽联军便已经溃散。
虽然周军大胜,可他心中未必好受,有这么年富力强又能干的皇帝,他的夙愿兴许这一生怕是没指望了。
徐羡已是与他撕破脸,心中对他半分敬意也无连声招呼都懒得打,符彦卿更是无视他,只当空气一样看也没看一眼,立在帐前的老穆头见状伸出拇指赞道:“有种!”
徐羡领着王二变进到帐中禀道:“微臣已是把人带来了!”又扭头看向身后的王二变,“还不向陛下见礼!”
王二变上前跪倒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沉闷的声响犹如敲鼓,案后的柴荣下意识摸了摸脑门,估计是在替王二变头疼。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王二变闻言立刻把脑袋抬起来,瞪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柴荣,略显三分的木讷。
“呵呵……”柴荣笑了笑道:“果然是个忠厚模样。”
他随即声音一沉神色一板,“你为何要杀樊爱能!不知道他是右军的主将吗?”
王二变脸上露出些许愤慨,“他不配当大周的臣子,他是大周叛徒,是没有骨气的孬种,丢尽了禁军的脸面,小人受陛下大恩,实在是气不过他阵前投敌,也不怎得就拿枪捅了他。
俺知道犯了军规,陛下要杀俺就杀吧。只求陛下饶过小人的妻儿老母,俺那老娘守寡多年,妻子还怀着身孕,闺女还在长牙,她们从来都没做过什么恶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