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晨间, 鬼方城诸事终于暂时告一段落。
江阿圆等人被通知需要自行前往宝剑山,参加玄天剑宗内为期一个月的进修历练。
茅一平在前,领着一串儿的徒弟们, 才刚出鬼方城护界, 便看到前方一家仙品飞舟缓缓靠近。
吴天真在飞舟上远远地朝众人打招呼, “江道友, 我爹让我来接你们去宝剑山,请上舟!”
是了, 江阿圆记起来自己还答应要去云符天宗授课呢……
飞舟上,云符天宗的大师兄范书君领着三个小师弟在旁同迎,见茅一平飞上舟来,立刻彬彬有礼的躬身下拜。
“云符天宗范书君见过茅宗主。”
他身后三个师弟也恭恭敬敬的行李作揖, 末了却用热辣的眼睛看向队伍最后的江阿圆身。
茅一平从刚才起就觉得奇怪。
阿圆出门一趟, 结识到云符天宗的少宗主吴天真也就罢了, 居然还能劳动大师兄范书君一起来接人,眼下再看众人奇怪的眼神, 他更是觉得自己又漏了些重要消息。
范书君和吴天真一样,长了张和气的书生脸,待三位师弟都自报过家门后便朝茅一平躬身作礼,“茅宗主,宗门大比在即, 如今宝剑山下器阵符药修五镇内皆是人满为患, 家师和江小友一见投缘,特遣弟子来邀请诸位做客云符天宗两日, 切磋阵法造诣,如此宗门大比时也能互相照应,不知茅宗主意见如何?”
在知道了南茅宗的茅五剑险些害死三个宝贝徒弟后, 茅一平就彻底放弃了合宗的念头。
没想到符箓联宗排行第三的云符天宗居然会主动提出合作,他自然满口答应。
可答应归答应,茅一平却总是觉得哪儿怪怪的,“阿圆的阵法天赋的确不凡,没想到吴宗主对阵法也如此感兴趣,这倒是未曾听说了。”
他虽然平时不下山,可也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云符天宗的宗主吴渊生意手段极其了得,掌宗不过八百年便以雷霆之势控制了惊岚界内几乎所有鬼市内的拍卖会场生意,俨然已经是富甲第一人。
这位吴宗主,有钱有权后也并未如何铺张,传出来的爱好也只有两样,赚钱,画符。
什么时候对阵法也如此感兴趣了,甚至还爱屋及乌的邀请他们整个宗门做客云符天宗?
范书君早就准备好答案,闻言立刻道,“茅宗主有所不知了,家师年少时便曾隐名夺过阵法联宗会赛第一,其实一直对阵法颇有研究,当初也是在鬼市拍卖会上和江道友一见如故,才有了今日之邀。”
这番话圆的极其顺畅,茅一平终于被说服了。
其他师兄师姐见状也都围过来,讨论起江阿圆的阵法天赋。
知道真相的东方竹在队尾憋红了脸,和江阿圆面面相觑,好不容易才将这秘密咽回了肚子里。
*
就这样,在一众融洽的氛围中,仙品飞舟将众人送至了宝剑山南峰山脚,云符天宗的门下。
宝剑山一山五峰,东西南北峰头各居宗门,云符天宗正在南峰上。
虽然头顶依旧被鬼方城的巍峨城石压盖着,可属于宝剑山的南峰顶却青翠一片,自带流光,不受半点巨城压顶的影响。
见惯了厉雾漫天的场景,猛地回到翠绿山林,江阿圆很有些不习惯,等到被安置在夏竹馆时,仍有些恍然,觉得自己终于回到了人间……
只是还没怎么欣赏竹林翠景,便被范书君又请到了云符天宗的会客厅中。
吴渊已经在首位焦急等待许久于见着江阿圆出现,立即激动站起,“江小友,可算等到你来了!”
吴渊整张脸都笑挤成团,全然没了书生的俊然气息,甚至还在隐隐搓手,姿态莫名猥琐。
江阿圆已经不止见过一次他这模样,再见却还是被吓到了,“吴宗主,您其实不必过于担忧,咱们既然早有约定,我自然是要来一趟的。”
吴渊嘿然一笑,“江小友不知道,天道言灵符咒对云符天宗至关重要!若能尽早开课,那我们就很有可能压过鉴天符宗和神符宗,夺得符箓联宗第一,这可是吴某八百年来最大的心愿了!”
每次宗门大比吴渊都消耗大笔钱财,可却次次都被神符宗和鉴天符宗压成老三,他可太想当一回老大了!
他兀自说的激动,不待江阿圆回话便又道,“上次江小友叮嘱我将宗门内会分刻法的弟子择选出来,我已经叫他们在符阵房内候着了,不知江小友现在可方便去指点一二?”
就知道这吴渊心急,尽快教完也好,明日也好专心参加玄天剑宗的进修试炼了。
江阿圆痛快点头,“那咱们这就过去吧。”
“小友且慢,如今宝剑山五峰来往道修众多,授课一事不好让太多人知道,”他取出一片薄如翼翅的面罩,递给江阿圆,“这张云翼千面已是接近仙品的法器,可幻化千张面孔,仿拟身形,即便是化神期也难以看穿,就赠与小友,当作授课的报酬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