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今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蒋城聿表情还是很淡:“我怕你还有演出。”
许朝今微怔,蒋嘉茂可以为了无聊的饭局把她叫到会所,蒋城聿却因为担心她还有演出而在外面等着。
不管这场婚姻结果如何,蒋城聿起码是尊重她的工作的。
说话间,蒋城聿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
许朝今的骨相好,雨夜那天,妆被洗净,她是出水芙蓉,水晶般清透的美丽。今天眉眼被勾勒得更清晰,唇红齿白,淡妆掩不住的明艳。
“化妆了?”
“是,画了个淡妆,毕竟要拍照。”
“很漂亮。”
许朝今被夸赞,还是有些局促:“谢谢。”
不奇怪,她想,或许在蒋城聿接受的教育里,夸赞只是一种礼节。
两人礼貌中透着一丝熟稔,周岳在前面开车,越听越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具体的。
工作日的下午,上司把工作都推掉,本来就让他疑惑,开到剧院门口时他暗想,蒋城聿连拍拖都要选艺术家,果然有格调。
等接到许朝今,周岳愣了下,但也坦然接受了,蒋总和许小姐勉强算是一家人,接个人也说个过去。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问:“蒋总,是去老宅吗?”
“不是,”蒋城聿坐在后座,神色没有什么波澜,“去民政局。”
去民政局能做什么,无非结婚离婚,周岳大脑宕机了几秒,觉得这辆车上唯一有结婚可能的就是和蒋嘉茂有婚约的许朝今。
侄子侄媳妇领证,带叔叔去虽然比较小众,但也可以理解……吧。
周岳很快反应过来:“那蒋总,要去接嘉茂少爷吗?”
总得把新郎接来吧。
“周岳,”蒋城聿挑眉,语气已经有点不耐烦,“我记得公司都有给你们买医疗保险?”
周岳愣了:“是。”
蒋城聿的语气还是冷的:“你有空的话去检查一下吧,公司报销。”
周岳被骂了才反应过来蒋城聿是在说他脑子有问题,心里抓心挠肝的疑惑,但面上不敢耽误,按着上司的指示开到民政局。
或许,蒋嘉茂已经到民政局了?
周岳抱着这样的想法把车开到民政局。
然后亲眼看见自家上司和许朝今走进民政局的大门,脑海里传来世界观崩塌的声音。
他没眼花吧,不近女色的上司和他侄子的未婚妻去领证了?
他左思右想没弄明白,给在香港的同事发信息:【上司和人去领证了!】
【结婚证】
对面正在上班,以为他在开玩笑,只回了句:【这也敢拿来吹牛逼,小心老板给你发律师函。】
怎么没人信他,周岳气急败坏,用手锤了下方向盘,下一秒低头,赶紧检查有没有留下痕迹。
可能是工作日,民政局里没什么人,但还是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出来,引导他们办理结婚手续。
工作人员素质很高,两人把证件拿出来,在一项项进行,只是因为他们没有照片,得现拍。
照相室的红色背景拉下来,摄像师举着相机引导:“来,蒋先生蒋太太,看这边。”
许朝今有种眩晕感,反应了两秒才知道蒋太太是在叫她,对着镜头扬起笑容。
摄像师觉得这对夫妻怎么看起来不太熟的样子,但听领导的意思,知道这是位大人物,还是职业病犯了,忍不住指导。
“二位可以离得近一点。”
蒋城聿沉默听完,低头,看许朝今,询问:“可以吗?”
这种被重视的态度让许朝今忍不住羞涩起来,点点头,自己也靠得更近。
“好好,就这样,”摄像师边说好,边按下快门,说着吉祥话,“祝两位新婚快乐,永浴爱河。”
照片很快被冲洗出来,钢印打在上面,许朝今握着自己的那一本结婚证,此刻才有些结婚的实感。
自从父母去世后,许朝今的户口本上就剩下她一个人,现在不是了,在法律上,丈夫也是她的家人。
如果以后她出什么事了,别人也不会通知伯父伯母,而是通知蒋城聿,这个她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她结婚了。
许朝今思绪飘远了几秒,收好证件,外面阳光正好,甚至有些刺眼,她扭头,看着蒋城聿,突发奇想。
“蒋叔叔,那现在,我……怎么称呼你呢?”
叔叔是跟着蒋嘉茂叫的,现在这情况,好像也不太合适了。
“妹妹仔,”蒋城聿说起粤语来极好听,像醇厚的大提琴,看着许朝今,“这是你该考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