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再下到一楼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分钟后,原本霍砚舟是想请汤姨将晚餐端上楼的,但阮梨说什么也不肯。
真的端进卧室,那岂不是全梨洲汀的人都会知道她和霍砚舟在这消失的四十分钟里做了什么。
太尴尬太羞耻了。
那条鱼尾裙被霍砚舟撕坏了,阮梨换了条树莓色的一字领长裙,和霍砚舟一起经过长廊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聊天。
“今晚的菜色都是按照太太的喜好准备的,会不会不合先生的胃口?”
“你是不是傻?忘了汤管家是怎么教我们的?”
“当然没忘,先生在意太太,太太喜欢的,先生就喜欢。”
“那还问蠢问题。”
“是哦,那我再去添一道太太喜欢的甜汤。”
……
阮梨挽着霍砚舟的手臂,眼底漾着笑,“太太喜欢的,先生就喜欢?”
她轻啧一声,“你在这个家的地位岌岌可危。”
霍砚舟勾唇,“许诺不是都已经替我说过了,这个家你当。”
“才不是,听他胡说八道。”
“所以你都听到了是不是?”
一霎的安静。
霍砚舟按着阮梨的腰,将人转过来面对自己。明艳的树莓色似乎格外衬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凝白如瓷釉,似是淋了层牛奶,泛着玉泽。
他视线垂下,一瞬不瞬。
“我……”阮梨咬唇,“只听到了最后那一段。”
“那就够了。”霍砚舟看阮梨红软的唇,一时又心猿意马起来。他捏起阮梨的下巴,刚要低颈,身后响起一道女声。
“先……哦,我什么都没看到。”汤管家利落转身,消失在长廊。
霍砚舟:“……”
阮梨羞赧,将霍砚舟推开,“这里不是君庭,以后出了房间,你要收敛。”
霍砚舟牵上阮梨的手,轻轻捏了捏,“好。或者,我们以后还是长住君庭?”
阮梨:“……?”
在君庭,只有他们两个人。
想亲就亲,想做就做,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领悟到霍砚舟的言下之意,阮梨一霎就红了脸,这人怎么如此不知节制?
“笙笙在想什么?”
“……”
“我的意思是,君庭清静。”
“?”
阮梨微怔一瞬,唇角拎起,“哦,我也是这个意思。”
霍砚舟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说定了,日常还是住在君庭。”
阮梨:“……?”
后知后觉,阮梨才意识到自己又被霍砚舟套路了。
“霍砚舟,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过分吗?”
霍砚舟眼底凝着笑,知道阮梨是故意绷起脸。薄软的唇靠近阮梨耳边,他低声问:“那是现在过分一些,还是刚才过分一些?”
阮梨:“
……!”
她不要理他了!
诚如两人方才无意间听到的对话,今晚的菜色完全就是按照阮梨的口味准备的②②[,只例汤有所不同。
阮梨的是虫草花胶螺肉汤,霍砚舟的却是鲍鱼仔花菇玉竹汤。
“这有什么讲究吗?”阮梨不解。
霍砚舟微顿,轻咳一声,“你的主要是美容养颜,补气益血,增强体力。”
前两个功效阮梨尚能理解,“增强体力干什么?我又不去参加……”
她自己蓦地噤声,俨然已经明白了这“增强体力”的原因。汤管家怎么说也是长辈,被长辈操心这件事,让阮梨难为情极了。
再看霍砚舟瓷盅里的山药、枸杞、鲍鱼仔、肉苁蓉……不需要再问,阮梨也明白了这汤的功效。
但是,这是不是也太补了,真的不会上火吗?
阮梨眨眨眼,“我觉得,你应该不需要吧。”
不补都那么可怕了,再这么补下去,她的腰还要不要?
霍砚舟沉默一霎,“谢谢太太夸奖。”
阮梨:“……?”
*
阮梨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才发现床上的一应用品已经被全部换过,崭新的朱红色锦缎床单,一丝褶皱也没有。
她转头看向霍砚舟,眼底是满满的疑问。
霍砚舟清清嗓子,点头,“会有阿姨来打扫。”
其实他们刚刚很克制,并没有将房间弄得很乱,可大抵是今晚意义不同,喜烛未灭,房中的一切就要保持光鲜整洁。
一想到阿姨收拾房间的情形,阮梨就耳热,或许霍砚舟说得对,他们是应该常住君庭。
“在想什么?”霍砚舟从身后圈住她,他们面前是一面落地镜,将两人的身形全然映入镜中。
树莓色的长裙贴着白衬衫,一半热烈一半冷淡,却相得益彰,像在清冷上涂抹荼蘼的娇艳。
阮梨望进镜子,隔着薄薄的一道镜片,也望进霍砚舟深湛的眼底,那里凝着欲.色。
她知道霍砚舟想做什么。
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等……等一下。”阮梨从霍砚舟身前微微挣开,她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如果由着霍砚舟行事,那这件事今晚大概率就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