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苏市纠缠你的,来之前,我也并不知道你在这里。”
阮梨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件事,她唇角弯起点弧度,“我没误会,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霍明朗有些自嘲地笑笑,“听着像是在骂我。”
“嗯?”
“没什么。”霍明朗将目光投向车窗外,“你还要在苏市待多久?”
“三周吧。”
“恒远之后在青溪镇上的投资都是我来负责,你会……介意吗?”这话问出口,霍明朗又觉得有些多余。
她肯定是不介意的。
她早已经走远了很多很多,留在原地的只有他自己。
阮梨沉默半晌,“明朗。”
她鲜少这样叫他(),从前是觉得太亲昵?()?[(),不好意思。现在,阮梨很坦然,反倒是连名带姓的称呼让她觉得过于冷硬。
“从我答应和霍砚舟结婚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把从前的感情切割得清清楚楚。霍砚舟是你的六叔,你是霍家和恒远的一份子,我是霍砚舟的妻子。”
阮梨的视线从霍明朗的脸上掠过,“今天之后,我们还会在无数次的场合碰面,不管怎么说,我们应该算是一家人。”
霍明朗唇角扯出个有些不太自然的弧度。
一家人,他最后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和她成了一家人。
阮梨没有注意到霍明朗挂在唇角的涩然,只是继续温淡道:“我看了你那天跟记者说的话,我们是同学,也是多年的朋友,对吗?”
霍明朗轻嗯一声,看向车窗外。
喉结轻滚,他根本不敢让阮梨看到他此刻眼中的情绪。
梨子现在过得很好,而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不打扰。
沉默片刻,霍明朗又道:“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方联的,我舅舅之前和方家有不少生意上的牵扯,不过已经断掉了。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你帮我转告六叔一声,我到底还是姓霍,不会帮着外人拆自家人的台。”
“你为什么不自己告诉他?”
“我……”霍明朗垂眼,“他应该,不想见我。”
阮梨不置可否,霍砚舟日常都在吃霍明朗的飞醋,连她在这个问题上都很小心。
霍明朗缄默良久,才又继续开口:“小的时候,我弄坏过六叔一个飞机模型,那个模型是他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拼好的,我把东西抢了过来,半天就弄坏了。现在想想,我觉得自己特别混蛋。”
阮梨忽然就很生气,“那你是很混蛋。”
“我……”
“闭嘴,别逼我赶你下车。”
阮梨鲜少有这样凶巴巴的时候,霍明朗只好识趣地闭了嘴。半晌,他又试探着问道:“梨子,你是在替六叔鸣不平吗?”
“是。”
“……抱歉。”霍明朗顿了顿,“那个时候的我,是真的混。现在想想,这些年,我好像做了很多对不住六叔的事儿,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阮梨抿唇,周五晚高峰的城市堵得厉害,红色尾灯蜿蜒一线,看不到尽头。
半晌,阮梨似是终于将心间的那股忿忿压下去,她在想为什么是霍明朗来这里,来负责青溪镇的投资。这件事,霍砚舟不会不知道,更甚者——
“青溪镇的项目是霍砚舟交给你的?”
霍明朗微怔,旋即点点头,“虽然六叔没说,但我知道我能负责这个项目,肯定是他的授意。”
“那你就好好做项目,不要辜负霍砚舟对你的信任。”阮梨话停一息,“霍砚舟如果不想见你,或者对你有猜忌,他根本就不会给你这个项目。”
说出这话的时候,阮梨生出了一种疯狂想要见到霍砚舟的感觉。
她隐隐约约想清楚了霍
() 砚舟这样安排的用意,她爱的人,本就是这样一个胸有丘壑能纳百川的人。
霍砚舟,他还是当初那个会给她找回魔方玩具的大哥哥。
他一点都没有变。
他从来都是骨子里温柔的人。
车子驶过临江府的时候,阮梨下意识地看过去,那一眼像是所念成真。
那辆熟悉的京牌库里南停在路边,身形颀长的男人正倚在车门边打电话。
阮梨的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明晃晃地显示着“霍砚舟”三个字。
霍明朗也有些讶异,“六叔?他怎么在这儿,他不是明天要去新加坡吗?”
阮梨却知道霍砚舟为什么在这儿。
因为她说,她想他。
*
电话没人接听,霍砚舟正要上车,一辆白色的suv在路边停靠。
驾驶位这边的门先被推开,阮梨急急下车,几乎是小跑到了霍砚舟面前,清润眼底满是惊讶和喜悦,“你怎么来了?”
即便猜到原因,她也还是抑制不住惊喜。
“笙笙说想我,我当然要出现。”
温沉的嗓音,霍砚舟眸底凝着笑,抬手用指背碰触阮梨小巧的鼻尖。
白色suv另一侧的车门被推开,坐在副驾驶的霍明朗也下了车,霍砚舟抬眼看过去,两个男人四目相接,阮梨有些心虚地别开视线。
“解释一下?”霍砚舟垂眼看她,眼底的笑意未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