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谦哼了一声,指着一群帮工,“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问这几位大哥同意不同意?”
“随行就市你们倒是按张家湾的工钱算呀!为什么老比人家低几文?”黑瘦小子抢白道。
帮工们自然不同意,他们死命找工干活,不就是为了多挣两个铜板?
工钱是县里几家富户老爷商定的,十几年都没变过,他苏大一个庄头,哪里能做主。
沈曜站出来拱手道:“这位苏大哥,不是我们不守规矩。
当时我们找人也是出三十八文,可这位大哥呢?”他看向张二麻:“我找到一个,他就派人去搅和,说都不见大人来,我是小孩斗乐子来诓人的。
还说看谁应了我,以后张家再有活儿,也不找他。
我们换了个地方再找人,他也跟着不说,还让人故意撞我。”
这就过分了,沈笑也从车辕跳下,站到三哥身旁。
“呵,你大喊一天四十三文,还两顿管干饭转头就换地儿,这不是诚心来捣乱的吗?”张二麻嚷道。
“那也是你一直乱搅和,我们才喊的。”程怀谦真是恼了。
“我认得沈小哥,他是沈家村小善人的侄子,不会诓我们的。”车上的一位大哥张口道。
“啊呸!狗屁的小善人,都死了多少年了还阴魂……”
张二麻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脚踹中胸口,踢出了一丈远。
苏大哥暗道:糟了!赶紧去扶人。
一群帮工和家丁:发生了什么事?
“道歉!”沈笑怒目握拳,大有他不道歉就再锤一顿的架式。
沈曜也是双手下垂握拳怒视。
“王八蛋你混说什么?”程怀谦跳起要踢人,被苏大抱住劝道:“他是张老爷家新来的,不知道这里边的事儿。”
张二麻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向沈笑点着:“个小丫头片子!等着!”
扭头冲张家的人大喊:“愣着做什么,还不给爷们打回去。”
跟来的人皆是震惊,让他们打仨小孩儿?还有个是小姑娘!
“张二!”苏大哥喝住他。
“张二!”远处一人骑马直直奔来,扬飞的灰尘间还有几骑落后。
“少爷,小少爷您可来了,今天找不到帮工,都是沈家的小兔崽子捣乱。”张二麻挣开苏大,跑到马前哭诉,“您瞧,他们还合伙打伤了我。”
众人:……
马上的少年眼孔微缩,“沈家村的沈?”
“是!”
“哼!”少年跳下马来,马鞭一指跟着他跑来的八九个十三四的少年小厮,“对面几个,看到了吧!好好给小爷教训教训,让他们知道谁不能惹。
出力最多的,小爷赏二两银钱。”
帮工们都还没反应过来,一群小厮就给沈笑三人围起来动上了手。
两男孩自是首先将沈笑护在中间。
沈笑心想这是哪里冒出来的神经病,手上却不手软。
她压根不用三郎和程怀谦护,一人独战二个,连环腿飞速踢飞一人,矮身躲过身后攻击,扭身一个小擒拿,对方手臂就被折上其背撂翻在地。
接着她膝盖顶住对方后背,又快速击拳,将人打晕在地,抽出他腰带把人反绑了。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劝那张少爷停手的苏大没看到,上前准备拉架,却被张二带人堵住的帮工也没看到。
但不远处那几骑上的人却看的清清楚楚。
两个男孩出拳虽然迅猛果决,但直来直去也挨了不少拳脚。
唯场中女孩,将人干脆利落制服还捆上,且还有余力助拳两男孩。
此时竟是已经打到先前告状的麻子脸那儿了。
沈笑不足半岁,沈善夫妇就都罹难,但那是她这世的生身父母,亲的。
张二麻就是个色厉内荏的,见她冲自己来,有心躲到别人身后,却发现这小丫头手脚奇快。
只一个后退,就被她一脚拌倒,接下来,他身上如遭雷击。
沈笑打他,专挑能打疼却验不出伤的地方,白嫩的拳头,一拳快似一拳,直到有人从后面偷袭。
她身形一矮,一拉一拽间偷袭之人一个天旋地转,就听到身下一声惨叫。
“啊!”
沈笑撇嘴,这个麻子脸活该,那声咔嚓,她听到了。
转身急跃几步,沈笑与三哥并肩而战。
那几骑之人驻马观看,叹道:真是好利落的身手。
“曹九,你看出点什么没有?”着青竹色衣衫的人问向旁边之人。
“三爷,这小姑娘的打法,轻巧灵便出其不意。
且避实就虚,随机顺势应招,轻取对方关节一点,攻其薄弱犹如错骨分筋。
近身搏战,恐此法甚为了得。”曹九心知自家爷看出了兴味,“就是不知她师承何人?”
“嗯,有时间不妨寻一寻去。”
“是。”
这边沈笑三人几将围攻之人全部撂倒,那小少爷气急败坏,甩着马鞭嚷嚷张二带的人上前助拳。
被他们挡在不远正在推搡的帮工们不干了,太欺负人了,一群人打几个孩子,输了还不罢休。
先前帮工里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