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婠听到这句话, 心里涌出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首先是有一点羞愧,她以为她和谢微早就结束了。这种结束不是无可奈何,而是顺其自然, 她以为他们都有这种默契。然后则想到封雪深的事 。
她虽然怀疑苏纹的话的真实性,但是也在怀疑那一点点可能性。
封雪深是她的父亲。
这可能吗?
当初谢微去云荒是为了找她?
他从来没有问过她的身份,却仿佛对她了若指掌。
他一路上对她看似冷漠却照顾有加, 是因为他的师父是她的父亲?
那之后在白云城,她想和他一夕欢愉, 那他为何答应?是因为她的身份?
为什么?魏婠问自己。
若封雪深是自己的父亲,为何百年来没有一次去见过她?
她心底生出一股恼意来, 一种从幼时就潜藏在心底的恨意。
一个人有多少天的童年?一个人的童年能有多少美好回忆?大多数人都是把童年美化了, 因为成年后的烦恼与痛苦, 透过时间的纱幔,看到了一个柔色的童年。而在这童年里,魏婠只能看到她的母亲。魏灵说她父亲死了。魏婠其实并不相信, 死了,总有灵位吧?但是既然他从没出现,那就跟死了一样。
可是现在有个人告诉她,他出现了。
是以一种看上去觉得他有苦衷的方式出现。而且透露出这个消息的人,是一个她素未相识, 也不怎么喜欢的人。她嘲讽魏婠是封雪深的爱女,困住了谢微,折磨了谢微。
苏纹是什么人?
明心道无名之人。她有什么权利说这些?
而封雪深,他是做着自我感动的事吗?
谢微, 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这一个个问题在魏婠心中来回,让她呼吸都急促起来,她最后瞥了谢微一眼:“我等着你来和我算清楚。”
随即她就向崔玉敏离去的方向疾驰。
谢微说的对, 这块地域十分奇特,看似宽阔无垠,实际上被岩浆围成了孤岛。
而且这孤岛越来越小。
魏婠很快就找到了崔玉敏,崔玉敏一口气跑到了一座山巅上,又发现苏纹乘着坐骑也飞来了,只好重新穿戴好隐身衣,偷偷离他们远点。
魏婠远远地就传音给她:“你这样鬼鬼祟祟干嘛?”
崔玉敏因为不知道魏婠在哪里,也不好传音,待魏婠飞近了,她又道:“走吧。”
此时,熊熊大火沿着山坡烧了起来,浓烟直冲山顶,若不是魏婠呗困于此处,也要惊叹一声壮观。这才是真正的火山火海。
“去哪?”崔玉敏悄声问。附近即便没有岩浆,也被火焰给包围了,基本上无路可走。
“你这样小心干什么?苏纹修为还没你高呢,现在她还有心思管别人?。”魏婠刚说完这句话,苏纹就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叫声。
二人张望去,巨大的鸟如乌云一般在山巅徘徊,而苏纹则从鸟背上掉了下去。苏纹是修士,自然能控风飞行,但是她的去路都被巨鸟挡住了。浓烟与火焰再他们身边旋转升腾,如一张血盆大口,一路吞噬着各种生物。
“你敢背叛我!”
苏纹的声音是震惊的,好似从她胸腔里泄出的一股洪流。
巨鸟只是盘旋在山巅,每当苏纹改变方向要上去,他都俯冲向苏纹,以碰撞的力量把她困在悬崖火海之上。他不懂法术和技巧,只凭很多年前在山野里生活的经验。
他的两个鸟类的眼珠,被火焰映照地像鲜血一般。
“你不怕死吗?我死了你也要死!”苏纹尖叫着,惧怕着,平时她从来都瞧不起的坐骑令她畏惧。“你让我上去,我不罚你!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巨鸟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苏纹是个废材,所以她需要坐骑作为他的守卫,需要各色灵药,她手握天机镜是为了让她顺利找到保护她的弟子们。
她怕死,怕死了。她亮闪闪的储物手镯里有剑气,有许多活命的妙丹,她将剑气直射巨鸟,射中了他的眼睛,一时血喷如柱,在火光对照耀之下如同太阳初生时那道霞光。
可巨鸟没有跌落,没有抽痛,他的翅膀上满是伤痕,从他被捉到明心道起他的身上就每日都是伤痕。他已经不怕疼了。
苏纹一时被他震住了,她的坐骑的眼睛一只留着鲜血,滴滴答答地撒到了她脸上,另一只含着无比的恨意。
她会死。苏纹这样想。
可是她不想死。
“求求你,我放了你,你也饶过我好不好。”她这样哭求着,火舌没过了她的身体,把她凄惨的声音也吞没了。
巨鸟落到山巅,识海里感到一股刺痛,一种把灵魂都撕裂的刺痛。
苏纹死了。他知道。
他站在山巅高昂地鸣叫了一声,那是一种骄傲的声音。然后他的身躯逐渐僵硬,被火海淹没了。
崔玉敏取下隐身衣,与魏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明心道的灵宠是不是来路不正?”魏婠突然问道。
“这、这我怎么知道……”崔玉敏咕哝。
“走。”魏婠道,她早就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