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婠的识海很痛, 像是灵魂深处有什么在撕咬着,一寸寸侵蚀着,她自身的力量与这痛楚抵抗, 反而引出一波波更难捱的疼痛。
她的识海出了问题。在白云城时她就查探过, 只是什么也没发现, 回来之后也和魏灵提到了, 魏灵也没发现什么。
可是她很疼, 尖锐的刺痛仿佛一片涟漪逐渐扩大, 使她全身都开始痉挛发抖,像是处在一片冰天雪地里。
魏婠不敢停下, 她怕她一停下就动不了了,只能咬紧牙关飞行, 到了合欢宗才呼出一口气,忽得连力气也卸去了, 即刻从空中掉了下去, 不省人事。
梅林小筑里, 梅花落了满廊, 好似一片红色川流。
太阳从窗口斜照进房里, 照到魏婠惨白的脸上,她双眼紧闭,额头直冒冷汗,看得出来极为痛苦。
魏灵正为魏婠擦汗,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位丰神俊朗的男子来,他一出现, 魏灵就要跪地行礼:“师父。”
男子正是魏灵的师父,合欢宗化神期老祖灵枢。
灵枢拦下魏灵,扶她起身:“是怎么回事?”
魏灵情绪激动, 眼角有些红:“我不知……”说着,眼眶中就有眼泪打转,“婠婠倒在了山门口,不见有什么外伤,我查看了神识也看不出根源。有弟子说她是去了无极宗,我问了封雪深,他说她离开时还好好的……不知怎么就这样了……”
魏灵越说越激动,气息急促,眼看眼眶里的泪珠就要阁不住了。
灵枢上前查看魏婠的神识,一面道:“先不要急,我先看看婠婠的情况。”
魏灵侍立在一旁,焦急地等着结果。
灵枢伸回手,魏灵便上前问道:“怎么样?”
这时又从空气中出现一个人影,正是封雪深。
灵枢先对魏灵说:“有些麻烦。”又看向封雪深,冷笑道:“我合欢宗什么时候这么来去自由了。”
封雪深微微颔首,看向魏婠:“灵……道友给我传信,我见她语气奇怪……”
“这话就不用说了。”灵枢冷哼道。
这时魏灵拦下灵枢的话头,“师父,婠婠要紧,再说……他再怎么也是婠婠的父亲。”
灵枢于是只当封雪深不存在,对魏灵道:“应当是有人在婠婠体内养了一颗魔种。”
“魔种?”魏灵顿时如雷霆乍惊,“可是婠婠怎么会?”她立刻就想到了檀若。
可是真的就是檀若,当年那个秀气腼腆的小和尚真的会如此心狠手辣吗?把她的女儿当作蕴养魔种的容器?
“是谁?”封雪深对魏灵的变化了若指掌。
魏灵没有看他,问灵枢:“师父,那要怎么才能剥离魔种?”
灵枢道:“我已经暂时压制住了魔种,只是我对这一方面并不太了解,这件事还要找找夷岚。”这时,灵枢突然看了封雪深一眼,封雪深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深沉复杂,随后又变成了面无表情,他上前摸了摸婠婠的额头,像是对待一块精致易碎的白瓷,随后便消失在床榻前。
见封雪深走了,灵枢继续道:“只是夷岚的性子你也知道,婠婠又是封雪深的女儿,只怕他没那么容易答应。”
“夷岚师伯虽然记仇,但也护短,他最多膈应一下封雪深,我想立即去找夷岚师伯。”
灵枢点头,看了一眼魏灵:“如今宗里沸沸扬扬都是婠婠和封雪深徒弟的事,她这次去无极宗做什么?也是为了见那个人?”
“师父不必担心,”魏灵道,“我已经与婠婠说清楚了,她这次去是接了师门任务。”
“况且,婠婠的性子我清楚,”魏灵看着沉睡的魏婠,“她对什么都是三两天热度,从前让她学法术,她自觉会了就不再练了,第二天就忘得干净。她对谢微的感情,又能持续多久呢?况且她不是知难不退的性子,要说感情上,别人伤不了她。”
“只要别沾上无极宗就好。”灵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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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从树上落下,随微风划过阳光的轨道,落到了魏婠脸上,魏婠略睁眼,被这细微纤柔的触感弄得有些痒,跳入眼帘的便是阳光与树影。
“你睡了十五天了。”魏灵在一旁道。
魏婠坐起身来,迷惘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
魏婠想不起来,说:“我只记得我去了无极宗,见了成英真人和……”魏婠略去后面的事,说:“就想不起来了。”
魏灵目光灼灼地看着魏婠,半晌,垂下眼皮,说:“你师祖说,你识海里有一颗魔种。”
“魔种?”她识海里怎么会有这么邪门的东西?
“我已经去请过欲道夷岚老祖,只有他能帮你剥离魔种,以后你要随他修行,过一段时日他会来接你。”
魏婠张大了唇,似乎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清醒之后,聂不疑和流明一同上门看她。一看到她,聂不疑就感叹:“你可错过了很多事。”
“什么事?”魏婠仍气虚体弱,声音也不高。
“明心道青鸾仙子白莹你知道吗?她失踪了!”
“什么?”这让魏婠很是惊讶,一个金丹修士,而且身边常常围着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