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婠悄悄地靠近谢微,谢微突然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让她吓了一跳,刚刚那些想法一下子冻在她脑中,让她一瞬间只想丢下这些念头。但是她却不服输地也盯着谢微。
谢微就这样看着她,他的视线像一注强烈的太阳光线,烧得魏婠心惊,自忖是不是被他看出了什么苗头。
对视良久,魏婠先收回眼神,心底哼了一声,走到一旁,背靠一棵椴树坐下。
凉风习习,将满月从树间吹落下来,月光像是一个个跳动的小铃铛,从魏婠鸦色长发一路滑到双手抱着的膝盖上。
谢微修养了一夜,第二日太阳升起来时,他就站起来对魏婠说:“你在这里等我。”
魏婠头靠在树上,并不理他。她已经决定先冷他几天,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
谢微于是抛出一个碧玉令牌,“有危险就用灵力激发它。”说完就乘剑走了。
魏婠见他走了,才站起来仔细看谢微给的玉牌。这块玉牌碧绿通透,材质上佳,上面有一个莲花图案,她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下,似乎是几道剑气。不过,这剑气与谢微的剑气并不一样,谢微的剑气像月光,看起来温柔实际上很冷,这几道剑气却是像广阔的海,看着平静,实际上暗潮涌动。她想了想这东西的来历,怀疑是谢微的师尊给他的。谢微来历不明,但是不像是散修,他是哪个宗门的?难不成真的是无极宗的?想到这里,魏婠皱起了眉头。
他们合欢宗向来与无极宗最不对付,合欢宗嫌弃无极宗假正经,只知道修炼,无极宗则说合欢宗不求大道,一味沉湎于□□一流,化神期的修士也没几个。而魏婠作为合欢宗宗主的女儿,与师兄朱雀下山时正好碰上了几个无极宗的人与他们针锋相对,对方说不过她就骂她是合欢宗的妖女。
不管了,给了她就是她的了。魏婠把玉牌收到锦囊里,又开始疑惑谢微是去哪儿了。魏婠见他要走,本以为他会把自己丢下。他知道她骗人,那么藏有秘宝的洞府也或许不存在,而他却从来没有问过自己关于那洞府的事情。可是谢微又给自己一块蕴藏剑气的法宝……魏婠咬了咬唇,哼,男人心真是海底针。
谢微是下午才回来的,他回来时,日渐夕斜,霞光染红了天际,将谢微的脸也映照得像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显得颜色灼灼。
魏婠看呆了一下,随后她自嘲地笑了一下,她现在就好像是母亲常常说的“颜狗”。不过人本来就是视觉动物,要不然他们这些修士干嘛吃驻颜丹。魏婠于是释然,又专心致志地观察谢微的脸,只在谢微看向她时才挪开视线。
他拿出一个用细长的柳叶编成的小吊篮,里面铺着一层细柔的绿叶,有细小的花瓣做成的小容器,吊篮一圈装饰着夜明珠。
这是做什么?谢微又给她做了一个栖身之所?魏婠暗暗看着。
谢微看她一眼,说:“这几日我们就在此处修养,你如果喜欢可以在这里休息。”
魏婠忍不住走过去,说:“你就是去做这个了?”因为离得谢微比较近,她闻到他身上有一丝血腥味,皱了皱鼻子。
谢微却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这几日我都会离开,你若愿意就呆在我的储物袋里,不愿意就还是像今天一样在这里等我。”
魏婠给谢微的态度弄得不高兴,眉头一皱,说:“我就呆在这里,免得拖累了谢前辈。”
“这个拿去。”谢微抛给魏婠一个玉瓶。
魏婠接住了,打开闻了闻,只觉灵气充裕扑鼻,惊讶地问:“是千叶冰莲灵液?”
这份灵液的灵气与魏婠抛出的那朵王莲差不多。
“你又找到了一株王莲?”
“喝了便是。”谢微道,又坐下擦拭自己的剑。
魏婠瘪了瘪嘴,说:“哦。”将灵液灌入嘴里,把玉瓶丢进自己的锦囊里。没办法,她现在基本上一无所有,连个瓶子也得留着,谢微总不会因为一个瓶子恼了她吧?
而谢微根本没有关心她,擦完剑就开始打坐。
于是接下来几天谢微都是白日早早离开,临近黄昏才回来,不过魏婠再也没有从他身上闻到过血腥气。
她就是不明白,谢微到底是为什么,既这样贴心又拒她千里之外,难道他是把她当成一个宠物?不会吧,他真的只把自己当宠物?魏婠回忆与谢微相处的时日,发现谢微确实是在她变小之后对她态度有所改变,而且还帮她做了两张床,给她布置得漂漂亮亮,这一份耐心,连她自己也做不到。但是她恢复人身之后,他的态度急转直下。
这一举一动,不是把她当作宠物了,还能是什么呢?
果然,魏婠感叹道,即便是冷淡的剑修也有一颗少女心啊。
而且魏婠灵脉受损,恢复极其缓慢,这几日吃的东西都是补充灵力而不能修复她的灵脉,因此她就像一个灵气储存器皿,灵气用掉了就没有了。而谢微明知如此却每天给她带回补充灵气的东西,真的是对她这个“宠物”十分宠爱了。
因此魏婠心里那一丝因谢微冷言冷语产生的羞恼也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不过她却对捉弄谢微这个想法更加热切了。
谁让他把她当宠物养了,她可是人,而且还被称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