蔫坏的。
盛焦就算性情再温和也终归才十二岁,寻常孩子都像奚绝晏聆这种猫嫌狗憎,他这样已是家教修养好了。
从昨天到今日一直被奚绝变着法子地针对,盛焦哪里会像成年人那样完全忍住憋屈,当然要逮着机会挂上那温和的假面来怼他个七荤八素。
晏聆没听出来盛焦和奚绝的交锋,还在那傻乐。
晏寒鹊将晏月抱上行舫,又把晏温山的结界彻底封住,催动行舫悄无声息飞入天空,朝着中州方向而去。
晏月拽着朝夫人的手,总觉得这次他们似乎要离家很久才能回来,怯怯不安地问:“夫人,我们……我们要去哪里呀?”
朝夫人一夜未睡,神色疲倦却带着笑抚摸着晏月的脑袋,柔声道:“我们去中州住一阵子。”
“中州?”晏月讷讷道,“师父不是说咱们中州不好吗?”
朝夫人视线看向不远处和奚绝打闹成一团的晏聆,没说话。
晏月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忙不再追问这个,道:“那咱们往后住在哪里?”
一直沉默不语的晏寒鹊看着行舫上的坤舆图,将手指在一处地点上敲了敲,终于冷淡开口。
“……先去药宗。”
从清晨到入夜,行舫终于停在中州的行舫阁中,晏寒鹊将行舫缩小成灵器收纳入储物戒中,牵着晏月的手往外走。
晏聆仰着头还在对盛焦叮嘱:“记住哦,真的不能再去那什么鬼的幻境里去了,会塌的。”
一路上他都叮嘱盛焦无数遍了,但盛焦很有耐心,温柔笑着答应:“好,绝对不再去。”
晏聆这才放心。
盛焦想了想,从储物戒中拿出一颗满是灵力的灵珠——那是他觉醒相纹后盛家给他的奖励,价值虽然不多,但已是盛焦身上最能拿出手的东西。
“送给你。”他递给晏聆。
晏聆不懂灵珠的价值,只觉得这珠子很漂亮,高高兴兴接过:“真的给我呀?”
“嗯。”盛焦道,“多谢你救了我一命。”
晏聆还没说什么,奚绝就不高兴地挤过来,一把将珠子抢过来:“哪是他救的?不是因为我你才能从那什么鬼幻境里出来吗?怎么不谢谢我?”
盛焦也不生气,毕竟这是事实。
要是没有奚绝,晏聆八成会和他一起折在申天赦中。
盛焦好脾气地又从储物戒里拿出另一颗灰扑扑的珠子递给奚绝,温润如玉地道:“多谢奚少爷救命之恩。”
奚绝:“……”
奚绝翻了个白眼,他打水漂玩儿的都比那破珠子好,根本懒得接。
晏聆还在原地蹦着去够奚绝伸高了手的珠子,急得满头是汗:“还给我,那是哥哥送我的!还我。”
奚绝越听这话越觉得不爽,揪着晏聆的小脸冷冷道:“这珠子又不值钱,我送你更漂亮的,价值连城,把你卖了都买不起的那种。”
晏聆死心眼地还在蹦跶:“我不要,我就要那个。”
奚绝气了个半死,怒气冲冲地丢给他,心想自己干嘛要在这里因为一个小屁孩和讨人厌的穷鬼争风吃醋。
奚绝连声招呼都没打,身形一闪,转瞬离开原地,不见了踪影。
晏寒鹊本来还想送奚绝回家,但仔细一想那小少爷自幼在中州长大,哪里会不认得回家的路,见寻不到他只好作罢。
盛焦知道晏寒鹊有急事去药宗,也没给他们添麻烦,主动说自己一个人也能回去。
晏聆眼巴巴地捏着珠子和他挥手:“哥哥,再会。”
长街明灯如昼,盛焦一袭白衣朝他温润地笑:“嗯,再会。”
注视着盛焦消失在人群中,热闹了一整天的晏聆突然感觉空落落的,他蔫蔫地牵着晏寒鹊的手慢吞吞往前走。
晏寒鹊将一件漆黑法衣裹在他身上,还将宽大兜帽罩住他的脸。
晏聆不明所以:“爹?”
昨晚的时候,只能从晏聆后颈察觉到一丝的天衍灵力,想来应该是相纹正在经脉中苏醒,一天一夜过去,晏聆身上已经开始似有若无地散发天衍灵力。
晏寒鹊沉着脸加快步伐,半个时辰后平安无事地到了药宗。
婉夫人已在门口等候,远远瞧见有人影过来,忙拎着灯迎上前。
“朝儿?”
朝夫人忙快步上前:“婉姐姐?”
两人昨日已在犀角灯中说过此事,见面后还是欢喜地寒暄一番。
晏月被晏寒鹊抱着在肩上趴着呼呼大睡,直到进入药宗也没醒。
晏聆困倦地抱着晏寒鹊的手臂慢吞吞往前走,隐约感觉自己好像走到一处温暖的山中,一个激动稍稍清醒些。
视线所及,朝夫人正在和一个性情温婉的漂亮女人说话,一旁好像还有个穿着黑袍的矮小影子。
晏聆一歪脑袋。
这时,朝夫人将他拉过来,笑着道:“聆儿,这是你鸩哥哥。”
乐正鸩穿着黑色兜帽满身阴郁站在婉夫人身后,不情不愿地抬头看去。
他不想和外人交流,对药宗难得过来的宾客完全没有一点好脸色,眼神像是带着凶光,满是不悦和排斥,似乎想把他瞪得离开自己家。
晏聆没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