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下起了狂风暴雨。
奉雪则看着归彦,这位总是游刃有余的青年,在告白的时候似乎也很从容。
可是那隐在黑发下的白玉耳垂,现在已经发红了。
这个人也是会紧张的。
但奉雪想,归彦应该不是在紧张被拒绝。
他是在紧张,会不会被她讨厌。
柔软的,富有爱心的,喜欢写儿童读物,幻想着青雀黄鹂去云上,到海下冒险的啾啾老师,在描写人际关系时,会希望大家都不要受到他人的伤害。
奉雪知道归彦自小的生活处境艰难,但他仍然长成了清正的模样。
“……你只要短暂的关系吗?”奉雪问。
“不,是与你在一起,即使只有一个小时也是令人愉悦的。”归彦摇头。
“你不会伤心吗?”奉雪又问。
“会吧,”归彦想了想,“说不定会伤心得哭出来,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不是开国主君,能顶着一口气活到两百岁。每个人的时间都是短暂的,也许我的渴求的事物时间格外短暂。”
“如果我只剩下三个月时间?”奉雪捏着那块玉。
“那我的一生就只在这三个月。”
“如果我只剩下三天?”
“那就三天。”
窗外突然响起了一点簌簌声响,像是落雨,又像是某种更细小的东西。
细细密密连绵不绝,衬得归彦的声音格外清亮。
“三个月,三天,一天,三小时,三分钟,三秒……都是一样的。”
归彦缓缓打开折扇,将之挡在自己的脸上。
这世上最蹩脚的爱情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了,归彦却再想不出别的什么语句来表达。
本心如此,难以修饰。
“蒙您垂怜,时光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