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从乾清宫出来后顺路去了养心殿。
胤祾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但是两位长辈并没有给他出面的机会。
太皇太后拉着长到她大腿那么高的胤祾坐到宝座上:“祖祖明天让苏麻送来几张地契,宫内的东西你阿玛给了,宫外祖祖给。”
胤祾眨眨眼,他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但是大家没给他出场的机会,似乎就结束了。
太皇太后接着说:“你还小,手里的人不多,祖祖给你安排了人去守着。他是个太监,叫李德才,你放心用,他是祖祖亲手练出来的。”
胤祾再眨眨眼,哇哦,这些铺子不知道会不会给积分哦。
太皇太后以为胤祾并不清楚她说的东西意味着什么:“宫里的皇阿哥,是不能随意在宫外经商,你阿玛估计也不会同意你去。但是祖祖要给保福留下足够多的东西,有一部分在班第手里,那是科尔沁给你的。放心拿着,日后他们也会劳烦你的。”
胤祾觉得太皇太后有些奇怪:“祖祖怎么了?”
太皇太后因年老而僵硬的手抚摸着胤祾的脸颊:“祖祖担心日后,方才你阿玛显然在袒护贵妃,或者是袒护佟家。日后若是只你一人,祖祖的保福受了委屈可怎么好。”
胤祾下意识钻进太皇太后怀里:“有祖祖在,保福不会受委屈。阿玛不会。”
太皇太后搂着胤祾,在心里叹口气,佟家在皇帝心里还是太重要了,他再怎么看重保福,保福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康熙不想让佟家在短时间内接二连三被外人嘲讽失去圣心,所以在太皇太后面前对佟贵妃轻拿轻放了。
因为梁九功去处理那些奴才了,康熙揉了揉太阳穴,对魏珠说:“承乾宫一切用度照常,对外宣称贵妃病了,里面的人都不要出来了。你去告诉顾问行,把贵妃的牌子撤下去半年。”
魏珠领旨离去。
再想起太皇太后说得‘她还在保福就要被后宫的人算计,日后她要是出了事,保福会不会被这些人吞了’的话,康熙觉得眼睛酸涩极了。
梁九功回来就看到难得露出这般疲惫模样的皇上,颠了颠手中的供词,还是开口:“皇上这是慎刑司问出来的供词。”
康熙睁开眼,扫了一遍轻声说:“梁九功,朕失信了。”
梁九功身子比脑子快,直接跪到了地上。
康熙仿若没有注意到梁九功的动作:“朕答应过保福不会再让他受丝毫委屈的。”
梁九功的思绪飘到了福贝子出宫去五台山前的那几个月,当时大阿哥禁足,宫里上上下下都不敢做错一点事。
康熙自己安静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再次开口:“明日让宗人府呈上来奏请胤祾为贝勒的题本,朕从慈宁宫请安回来要看到。”
梁九功领旨再次离去。
承乾宫里,佟贵妃看着贴身伺候的奴才都换了,终于从惊吓中缓过神。
这就是赔了孩子又折腰吧,眼泪从佟贵妃滚落。
新来的宫女小心翼翼地给佟贵妃端了杯茶,想要行礼。
但佟贵妃并不想重新知道她们都是谁,哑着嗓子说:“今后你就叫兰心,在我身边伺候,其他人也和以前一样。”
兰心跪下谢恩。
佟贵妃在兰心的伺候下躺到床上,脑子里都是太皇太后扔出来炸裂在自己身前的那个杯子。她打了个哆嗦,怕自己因为惹恼了太皇太后,有一日像之前身边那些奴才一样消失在宫里。
而在承乾宫直房里,李德才看着李茂给自己收拾好东西:“过来,坐这儿。”
李茂想要跪在李德才脚边,但是被李德才拉住了:“坐这吧,今日往后我们就见不着面了。”
李茂眼圈红了。李德才看着当年快要病死被自己救了一把才活下来的干儿子:“你我都清楚,明日一早我就要出宫了。你也不用担心,既然咱们爷俩儿都没去那慎刑司里走一遭就说明以后还能好好活着。”
李德才把那块被慈宁宫小太监送回来的牌子放到李茂手里:“好好收着它,往后你就是‘小冬子’了。”
李茂拿着牌子,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干爹。
李德才整个人都严肃了些:“‘小冬子’负责监视承乾宫,有什么对上头的主子们不好的消息就用这块牌子即时传出去。给谁你也清楚,前几天也经历过了。这块牌子别弄丢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救你的小命。”
李茂在李德才的示意下把代表着身份的牌子藏起来。
李德才接着开口:“达图公公给我传信了,出了宫我也是有好去处的,说不定比这宫里要好上千百倍。我走之后这个位置虽然现在轮不到你头上,你老实着干,主子不会亏待你的。”
李德才顿了顿接着说:“你的命是我救得,在我走了之后,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就没几个了。不该知道的人在十三年被清理出去一大部分,其余几个也随在这件事里进了慎刑司。慎刑司的‘小秋子’会让那些人牢牢闭上嘴。”
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后,李德才受了李茂磕得响头,算是两人彻底道别。
第二日天没亮,李德才就带着不多的东西出宫,去现在是胤祾名下的庄子里做管家了。
弈慧在高怀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