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上去想要抱他,像无数次抱那个蓝色眼睛的小熊一样,锁在怀里,刻在骨里,贴在自己心房的上面,让他听自己重新活起来的心跳声,告诉他自己每一天都在找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还想....还想告诉他,如果再不出现,自己就要恨他了,恨得咬牙切齿的那种,不过好险,他回来了,熊仔真的回来了,宋或雍又没那么恨了,他想只要熊仔说一句“宋或雍,我好想你”,自己就原谅他,不再生他的气了。
但很可惜,对方没说想他,不仅没说,他还在躲自己,像躲瘟疫一样避之不及。
为什么呢?这么厌恶自己吗?宋或雍想不明白,他的大脑是一片接一片的空白。
那自己这十年的寻找又算什么呢?宋或雍的心开始塌陷,踩哪里哪里就是空的
() ,他无处落脚,整个人轻飘飘的。
太可怕了,这一定一场噩梦,宋或雍确信。
他盯着书架上的小熊,面前的这个熊肯定不是他的熊仔,快,赶走他,在他说出自己更不能接受的话之前,赶走他!
这绝对不是他的熊仔!
宋或雍的手一点点松开,他垂眸看着熊然,眼中的一切都被浇灭,焦苦的气息在狭窄的空间扩张,一切都是大火燎原后寸草不生的样子,
他是那座枯萎的山。
熊然轻轻唤他的名字,宋或雍缓慢眨眼,半晌他开口道:“你应该听到了吧,我之前说过的,如果再见到你,一定杀了你。”
熊然点点头:“你说过,如果杀了我你才会不生气,”他扬起自己的脖子:“你....”
“我不想你死。”宋或雍打断熊然的话,他将手从书架上收回,微微直腰,面色和光色一样透白,一戳就破。
“我只想你离开,”他声音很轻,但熊然听的清晰,白色的唇轻轻开合,一字一句吐出来。
“我永远不想再看见你了。”
熊然盯了宋或雍好久,时隔多年的第一次见面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简直是糟透了。
印象宋或雍也说过类似的话,那是自己第二次投射到他身边,在出租屋被他发现的时候,他还记得那个场景,那时宋或雍说他不需要自己了,可自己假装离开之后,对方还是偷偷哭了。
彼时他看自己的眼神是强装冷漠的委屈、无助和思念,但是现在,眼中只有恨、怒、以及赤裸裸的憎恶。
熊然不该有感觉的,可看见那样的眼神,还是被刺了一下,他该说些什么的,可最终能说出口的只有一句单薄的对不起。
但这三个字,比杀了宋或雍还难受。
熊然看着对方因为极致的情绪而扭曲的脸,忽略心中的异样,其实这样对他们彼此来说都是好事,尤其是宋或雍,认清面前这个自私、冷漠的熊仔,让他恨自己入骨,才能从这十年的找寻中脱困,不再囿于这黑暗的房间中,过上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他不该再为一个“熊仔”浪费自己的光阴和精力了。
“强制脱离倒计时30秒,请宿主做好准备........”系统的声音传来,熊然最后看了一眼宋或雍,闭上了眼睛。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或许不该写信的,应该早点让宋或雍厌恶自己的,这样他应该会比现在这样开心的多。
*
熊然在寺庙里待了整整三个月,他的工作很单一,就是护持道场、在厨房帮忙、给香客递递香什么的,师兄觉得他手巧,想让他继续去做书签,但熊然借口推脱了,当然,他也没再替长命灯绪油了。
早上护持完道场,他照例供一炷香,夏天已至,好在山里是凉的,风顺着山门吹进大殿,悬挂的经幡沙沙作响,熊然跪在蒲团上,头贴着青石板的时候,想起了系统离开的那天。
“彻底结束了吗?”当时他躺在寮房的床上,茫然注视
天花板。
“是的,彻底结束了,宿主你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了,以后不会再有任何外来声音出现在你的大脑里,十分钟后我会彻底清理所有系统残留的痕迹,然后下线。”
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花蕊,熊然盯着看:“你们到底是谁?”
系统给答案和上一个一样:“抱歉,涉密问题,我没有回答的权限。”
“那上一个系统呢?虽然我经历了情感剥离,但记忆是完好的,我和他是朋友,可可以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吗?这个应该不涉密吧?”
一段停顿后,纠错者道:“它现在很好,已经重新开始工作了。”
熊然皱眉,大脑飞快转动,突然道:“你们也要经历情感剥离是不是?”之前的系统不小心说漏嘴过。
纠错者没有回答,它回避问题,也从侧面回答了问题。
熊然想起之前它和系统相处时的情景,一开始它确实像个人工智能,无论是说话语气还是反应能力都带着机械性,可后来相处的久了,它的语气中渐渐可以捕捉到情绪,喜悦、焦急、无奈,这些情绪被电流包裹着,但确实真心实意的。
真心...实意....
系统开始倒计时,数到第而十秒的时候,熊然打断了计时:“你们不是什么算法组成的科技产物吧?你们有感情的,和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