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沉默地看着他,孟离经一如既往地嬉笑着, 心脏却高高悬起。
“好啊, 我听你说。”
孟离经立刻道:“虽然我这番话听起来很像是挑拨离间,不过, 确实是将军您的夫君让我来看望宋师的。”
华裳颔首,“宋师是他的恩师, 他有这番请求, 情有可原。”
孟离经不忿地撇了撇嘴,“将军的心真是偏不能再偏了。”
华裳“噗嗤”一笑,抬脚踹了一下他的小腿, “好了, 起来吧,我也偏心你。”
孟离经腆着脸道:“脚麻了,起不来了。”
华裳翻了个白眼, 还是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孟离经抓着华裳的手,笑嘻嘻地站了起来, 嘴上道:“虽然我很想诋毁楚江仙一次,不过,我也佩服此人心性是少有的高洁,让郭御医前来估计也不是故意要挑拨您和圣人的关系。”
华裳的脸色好看了些许。
“那宋玉清的病是真的吗?”
孟离经:“是真的,药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也足以治病了, 为何迟迟不好, 反而有加剧的趋势……恐怕这就是宋玉清他故意做出来的。”
华裳一脸疑惑。
孟离经问:“将军知道圣人因何惩罚宋玉清吗?”
华裳摇头。
孟离经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华裳立刻期盼地望着他,盼望着他为自己解惑。
孟离经微微一笑,语气轻松道:“巧了,我也不知道呢。”
华裳:“……”
她狠狠地拍了拍孟离经的肩膀。
“将……”孟离经的笑容还没有扬起,就被华裳抓着肩膀丢了出去。
好在孟离经还知道要给自己留脸,没有大声喊叫出来,他在空中翻了好几个滚,快要落地的时候又被她抱在了怀中,还居然是打横的抱法。
这个时候不上是王八!
孟离经直接伸出双手搂住华裳的脖颈,丢给她一个媚眼,掐着嗓子道:“将军要对奴家负责啊。”
吓得华裳手一抖,直接将他砸向了地面。
回去的路上,孟离经一直假模假样地嘤嘤哭着,口中道:“将军弄得我好疼。”
华裳黑着脸。
孟离经:“明日我定然下不来床,走不了路,凭空被人耻笑去,况且将军的夫君又……又……唉,奴家柔弱如蒲柳,将军就不能怜惜一二吗?”
华裳:“你够了啊!”
孟离经捂着嘴偷笑,“只是这样将军就受不了了,若是将军以后被更厉害的纠缠住可怎么办?”
华裳摸了摸下巴,“纠缠就纠缠呗,若是喜欢的人纠缠这是情趣,不喜欢的……直接打死了事!”
孟离经眼皮一跳,“那将军容忍我这么多次,难道是爱之入骨?”
华裳拎着长刀,用长刀将孟离经往边上推了推。
“离我远些,别说这么引人误会的话,我可是快要成亲,有家室的人了。”
孟离经垂下眼睫,慢悠悠道:“是啊,将军可真是忠贞不渝。”
华裳觉得他话里味道不对,也只能摸了摸鼻子。
孟离经酸溜溜道:“将军这么好的人谁不想要呢?就连宋师不也扮成楚楚可怜的模样,想要让将军怜惜一二嘛。”
这话……简直是把华裳比作了风流郎君。
华裳干干地“哈”了一声。
“您可别被他骗了,他在官场经营了这么多年,没有任何势力却能步步高升到如今的官职,已然可知他的能力不可小瞧。”
“他虽然生病,神色却无担忧,这说明他已经知道自己这次的困境很快便能够解决,若论揣测人心,这位宋师可是有超乎常人的才能,所以,他才会被称作‘人中之才’。”
孟离经指了指自己:“我因神鬼莫测的兵法被称作鬼才,楚江仙因高洁品行与傲世才华被称作仙才,这都并非人间之物,唯有人才宋玉清才是在人世间打滚,揣摩人心的人精!”
华裳缓缓呼出一口气,抱着长刀道:“我心里也有些猜测,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就放心了,总归,宋玉清不能尽信。”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华裳转过头,纯黑的眸子亮的惊人,她唇一动,吐出一个细思恐极的问题,“他的钱都到哪里去了?”
“我穷是因为我资助战士,在边关养了一个军队,那他呢?他难不成也养了这么多人?”
孟离经勾起唇角,神色诡诈,“将军英明,这位宋师想必也有不想让人知道的把柄。”
“呵呵。”华裳细长的手指插进他后脑上的发髻里,按下他的脑袋,跟他咬耳朵道:“这个重任就拜托给军师了。”
孟离经笑得一脸腼腆羞涩,“将军,您不能只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啊。”
华裳扬眉邪魅一笑,“我有鞭子。”
孟离经拱了拱手,认输了。
两人回到冠军侯府就分开办事情去了。
华裳刚在墙上挂好那把金灿灿的宝刀,一转身李岚已经端了茶进来。
最近李岚似乎殷勤不少。
华裳不动声色地在榻上坐下,吹了吹茶水,撇了撇茶叶,淡定道:“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