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擎苍低着头,眼里尽是她这张可怜卖惨的脸。
——你不舍得打我的对不对?
还真被她说对了,他还真舍不得。这种像打死她又下不去手的感觉,真难受。
他真怕有一天他把她气急了,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把她扔床上弄死。
少女的眼睛湿漉漉的,泪花浸染黑色的瞳孔,剔透晶莹看不出任何杂质,好像她真的很无辜,很单纯,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错在哪?
满身都是错。
看别的男人一等错,爱别的男人的脸一等错,把他丢在家里,把他丢在路上,明知道他在生气却不过来哄——特等错。
余生望着他,殷切的小眼神痴痴地凝着。
看见他薄唇微张,然后就听见一句冷淡非常,霸道又残暴的话:“余生你就是欠干!迟早有一天老子要把你弄死!”
余生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殷切的小眼神消失,湿漉漉的眼睛眨了眨,眼泪像是事先准备好的一样掉了下来。
她突然又记起傅擎苍以前对她说过的几句话。
站在训练的操场上,几乎是咬牙从嘴里吐出来的。
——阿茶,你现在还小,我不动你了。等你长大了,嫁给我,你看我怎么弄死你!
傅擎苍擦掉她的眼泪,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嘴。“不准哭!每次被骂被凶就装傻装哭……”
每次……
傅擎苍脑子里一根弦猛地收缩,他和她才结婚将近一年,谈何每次?
每次这个词,是用在两个历经多年情感的人身上的。
所以说,刚刚他又把她影射在阿茶身上了。
余生吸了吸鼻子,凑上前亲了一下他的脸。“可是眼泪很有用,你会心软,就舍不得对我大声说话了。”
傅擎苍的思绪被她拽了回来,斜了她一眼。他掐着她的脸颊,恶狠狠地说:“爷的心是铁做的,你看看你能不能把它软下来?”
几滴眼珠顺势从她眼眶里掉落出来,傅擎苍立马松开手,带茧的指腹轻擦过她的泪花,抹掉她的泪痕。“软软软,够了够了。”
她扬起笑容,笑得像只小狐狸。
狡黠的眸子朝地上瞥了瞥,“蹲下,你背我。”
傅擎苍照做,拢着她的腿轻而易举把她背了起来。“想去哪里玩?枫叶渠道还不错,安静人少,适合两个人待,在那里接吻做……”
余生立马捂住他的嘴,“不去!”
走了十几步路,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
余生玩着他耳畔上的头发,时不时捏捏他的耳垂。她突然凑到他脸边,笑道:“傅爷,你今天怎么和我穿一套棉服,还有靴子也是一对儿的。我以为像你这种正统严肃的人,不会穿……”
“白洛塞给我的。”
“哦哦,那你也可以拒绝呀。”
傅擎苍低了低头,又冷淡地说:“我又不知道你穿的什么,她塞给我我就穿了。你不喜欢啊?不喜欢我以后不穿,出门前记得告诉我你穿什么,我以后避免和你撞在一起。”
余生圈紧他的脖子,软软地亲了亲他的脸。“喜欢,可喜欢了。傅爷穿什么都好看,今天最好看了。”
男人的食指和拇指指腹摩挲了一下,挑了挑眉。他侧脸,“再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