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国平三父女是第二天搬走的。
要是唐茂昌两口子在家,唐国平指定要搞点事,但现在这些人都拧成了一股绳,他要是想翻起点风浪,估计得被唐老太得打死。
所以,就算晓得唐小茶搞了小动作,他也无计可施,只得给他婆娘一些虚无缥缈的承诺,“就凭他们几个,没有我掌舵,橡胶林莫想做起来,傻丫头哭的时候在后头。等她求上门来,你想咋整就咋整。”
幻想总是美好的,何娇娇被哄得心花怒放,好像唐小茶就跪在她脚边似的,“国平哎,你好厉害的啦!”
然后,大椰子抱着小椰子,开开心心地离开老唐家,开往老何家,等着唐小茶来跪地求饶。
一下来了三张嘴,守财奴何青山脸子拉长了半尺。
“青山,你不是一直巴望着唐国平上门的吗?如今人家拖家带口的来了,你咋又把人往赶呢?”
秦芳小心翼翼地分析形势,看样子,老三要嫁出去不容易,老大、老二嫁出去已成事实,现在只有老三还能挽救一下,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呗!
何青山醉醺醺地瞪着她,“我是赶他们吗?要是娇娇争气,带回的是个带把的,我巴不得他们来。现在一屋子全是赔钱货,留着还不被人笑话?”
“娇娇还要生的,下一个肯定是儿子。”秦芳加大了游说的筹码,果然,何青山眯起了一双被酒精刺激得发红的双眼,“那就收留着。你跟老四说,生了儿子,我请台大戏回来唱,但要再生女儿,那我就只能丢进尿桶里了。”
意思是丢尿桶里淹死。
秦芳神色一闪,主动给何青山倒酒,手一抖一抖的,酒都洒到了桌子上。
何青山把唐国平两口子喊了进来,“老四,丑话讲在前头,你们在这里住可以,但每个月每个人要交十块钱伙食费,那就是三十块。”
三、三十?唐国平默默地看了眼何平平怀里的椰子,他的工资总共才二十块,根本不够交伙食费。想要脸也要不到呀!
“爹,三十就三十啦。”何娇娇朝着他挤挤眼睛,他工资只有二十块没错,但唐茂昌、何志英不是在志诚花厂打工?
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将近五十块,全部拿给他们,交了伙食费,还有四十块钱存呢!
秦芳把他们一家三口安排在了何娇娇以前住的那间房。等唐国平上班了,她一边做手工,一边找何娇娇聊天。
“老四呀,你这次回来,就安安心心地住下。”
何娇娇明白她的意思,“妈,你跟我爹到底有多少家产需要继承?非得留我在家?”
老唐家现在不同了,那么大片的橡胶林子,明年就有钱进了。她跟唐国平要入了老何家,橡胶林就与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她快迅地帮着她老娘装塑料花,在她的意识里,在婆家必须享受人生,在娘家可以当牛做马,完全没有坐月子的概念了。
秦芳把装好的花放在纸箱里,“老四啊,不是我吹牛皮,要是我想买橡胶树,多少也能买得起一些。”
何娇娇噗嗤乐了,老何家那点家底她还不清楚?“咱东阳,谁家买不起十棵八棵橡胶树?但买着有啥用?”
“十棵八棵?”秦芳冷笑道,“我要买,至少也得买个三五百棵。”
她的样子根本不像开玩笑,何娇娇愣怔了半晌,“妈,咱家那么有钱?”
见她动了心,秦芳故意激她,“有没有钱关你啥事?反正你又没打算在我们老何家落地生根。好了,你躺一阵,我先去煮饭。”
看着她搬着纸箱出去,何娇娇悄咪咪钻进了她三姐房里。
“你怎么跑出来了?椰子呢?”何平平问道,手也没有停下来。已经二十六岁的她,连个提亲的都没有了。
何青山的白饭不是那么好吃的,只要有挣钱的路子,她都得努力去做,省得她爹喝醉了酒,骂到她掉毛。
她搬了把椅子放在门旮旯里,何娇娇还没有出月子,不能吹风。
何娇娇坐到了她身边,拿起塑料花装起来,“椰子睡了。”
“睡了你也不能乱跑,赶紧回去躺着。要不然,落下病根子,老了就麻烦了。”
何平平抢了她手上的塑料花,催她回房。
“三姐,我是有事来问你的。”何娇娇按住她,“咱家是不是发大财了?”
何平平没听明白,“发什么大财?”
原来她不清楚,何娇娇留了个心思,笑嘻嘻地说,“没啥,我开个玩笑而已。三姐,你还当真了。”
何娇娇琢磨了一个下午,没有得出结论,决定跟唐国平分析一下。
唐国平也觉得非常奇怪,从他看上何娇娇的两个大椰子球起,就把老何家列为了特别观注对象。可他从没听说,老何家祖上出过啥有钱人。
而何娇娇又信誓旦旦地说,他丈母娘绝不是开玩笑,一时间无法下定论。
他决定找个时间好好套套秦芳的话,老何家要真买得起几百棵橡胶树,那他长住老何家也无所谓。毕竟,唐老太向来在他面前抠抠嗖嗖的,能给他分一个段位的橡胶树都是格外开恩了。
但要是他决定留在老何家,那些橡胶树就全部是他的了。
“既然咱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