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大概断了。”
“啊?那、那怎么办?”柴灵芜泪疙瘩说来就来,噼里啪啦,砸得扶微措手不及。
“你、你别哭啊。就断个手而已,没事。以前又没少断过,有什么好哭的?”
扶微眉宇深蹙,不耐烦地抱怨。见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他冷硬的左胸口又不由自主放软,抬起一根指头,迟疑着去揩她眼角,“莫哭了。”
指尖还没碰到,她先“咚”的一声,靠在他肩头,哭得稀里哗啦。
周围人正忙着收拾残局,纷纷侧眸看来,心领神会般地低头偷笑。
扶微苍白的脸庞泛起红光,女孩的碎发丝儿挠得他脖颈痒痒,不得不偏开脑袋,咳嗽道:“我没事,郡主莫哭了,快起来吧。”
柴灵芜不听,哭得更加大声。
扶微头疼不已,抓耳挠腮不知该怎么办,头顶突然罩落大片黑影。他愕然仰面,不期然对上云南王审视的目光,心头顿时咯噔了下。
跟以前一样,又是来寻麻烦的......
扶微眸色沉了沉,做好了心理准备。云南王唇瓣翕动,却迟迟不语,半晌才从齿间艰难地磨出两个字:“多谢”。
扶微一愣,不可思议地看他。
云南王讪讪错开目光,黢黑的皮肤飞快闪过一抹红,板起脸道:“阿芜,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你爹我还没死呢!还不快带他下去好好包扎,多耽搁一会儿,他就多遭一份罪。”
这回轮到柴灵芜愣住,圆着两只泪眼,瞧了下他,又瞅向扶微。
两人茫然对望片刻,眼里同时湛开光。
“爹爹对阿芜最好了!谢谢爹爹!”
那厢顾慈慌慌忙忙跑到戚北落面前,春露般的眸子里满是焦急和担忧。
戚北落眉宇间的杀气缓和下,揉揉她脑袋,“莫怕,我没事。”
顾慈充耳不闻,兀自抬起他的手,围着他左右打转,上下打量,唯恐他少一根头发。
戚北落心窝暖洋洋,戳了下她紧绷的小脸,“我真的没事。你个傻的,不过一头熊而已,况且还没近我身,我能上哪儿受伤去?”
“来,看看这只狐狸,如何?可还喜欢?”
他转身向凤箫讨狐狸,怀中忽然一满,肩膀淅淅沥沥濡湿一片。
“我不要狐狸,我就要你好好的。”
顾慈窝在他怀里,字音叫哭腔揉碎。
戚北落心头柔软得不像样,拥紧她,拍抚她后背柔声安抚 “我好着呢,莫哭了。”抬手去擦她眼泪。
顾慈摇晃小脑袋,拒绝他触碰,漂亮的五官皱成一团,跳着脚,勒紧他脖子,在他耳边凶道:“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
自己还站在这看着呢!他就敢拿自己做诱饵,只身一人去引开黑熊。倘若自己不在,他还会做出多么凶险的事?
气恼和忧色在心底盘结交织,她磨了磨槽牙,在他颈上狠狠咬了一口,“哼!就是个王八蛋!”
她不会骂人,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粗鄙的语言。
戚北落噗嗤笑出声,糯米小牙磨在颈间,不仅不疼,还无端腾升起几分甜软,只恨不得再让她多咬几口。
低头亲了下她,戚北落抵住她的额,目光有种灼人的烫,“好,我答应你,从今往后绝不再似今日这般鲁莽行事。”大手下移,覆在她小腹,“万事,都以你和孩子为先。”
顾慈气愤地哼哼,这才收了牙,从他怀里钻出来。
他却不放人了。
“慈儿的条件,我已经答应了,那慈儿现在是不是该兑现自己的承诺?”
顾慈呼吸一窒,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心咚咚撞跳开,方才的气势瞬间蔫下。
“你、你今日也累了,还是改天再说吧。”边说边缩着脖子,蹑手蹑脚从他怀里钻出来。
“哦?”戚北落眉梢几不可见地一挑,俊秀的眉眼涌着光,似笑非笑。
绣满海棠花的银红衣袖做贼似的,一小点一小点从他指尖溜走,他垂眸,饶有兴趣地看着,不加任何阻拦。
只剩最后一小角,顾慈猛地发力完全收走,见他没动静,以为自己真糊弄过去了,小小松口气,乐呵呵转身要走。
脚还没迈开,腰肢猝然一紧,在一众错愕又羡慕的眼神中,她被打横抱起,紧接着面颊就是一热。
“我到底累不累,慈宝儿待会儿好好看着就是。”
暮晚舒爽的风徐来,金色的余晖叩响雕花槅窗。猎宫内桃花盛放,明艳似锦,飘渺花香笼罩着所有殿宇。
云锦和云绣领着宫人进屋摆膳,五菜一汤,色香味俱全,却迟迟不见主人来享用。
圆桌中央置着美人觚,一枝烟雨杏花斜斜逸出,旁边的山水缂丝屏风突然一震,它便跟着落下几点嫣红。
宫人们面面相觑,诧异眺望。
顾慈被戚北落困在他和屏风间的三寸地中,眼睛睁开一线潋滟如醉的光,余光透过缝隙,紧张地打量外头。脑袋才偏开一点弧度,下颌就被戚北落捏住,霸道地掰回来,轻轻含了下她的耳垂,声线低沉。
“看什么呢?这个时候,你只准看我。”
说完,又捧起她的脸,低头去寻她的唇,或轻吻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