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曾经的大汉天子,当初在洛阳时,因关中地区战乱不断,各方势力不断角逐,彼时只不过是个十多岁少年的他,身心俱疲,因此禅让给刘赫,自己则去了并州强阴县,面对辽阔的草原定居,倒也过上了一段安宁惬意的生活。
那时的他,少年心性得到了彻底的释放,终日里飞鹰走狗,骑着骏马,逐着猎犬,在蓝天之下追逐猎物,畅快无比。
只可惜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之后他被曹操派人秘密掳劫到荆州,和他一同被掳来的还有吕布。
自那以后多年以来,他就过上了如笼中之鸟一般的生活,日夜惶恐不安,昔日曹操在时,至少表面上对自己这个“天子”还十分尊敬。
可是孙策入主襄阳之后,便连这个表面礼节也懒得遵守了,上朝之时完全不允许自己开口,连象征性的朝拜天子礼节也一并丢弃了,让刘协心中悲愤无比,却又无可奈何。
“哎,皇叔啊皇叔,你到底何时能够大军南下,救我于危难之中啊。”
刘协辗转难眠,起身在屋中踱步,心中感慨万千。
他如今已经是二十岁的成年男子了,只是多年来生活在惊恐之中,导致他两鬓早已生出几分白发,整个人看起来却好似三十岁一般,形容枯槁,面容憔悴。
正在他哀叹之时,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陛下,奴婢唐海,特来伺候您宵夜。”
刘协听到这个声音,精神稍稍提振了一些。
在这个“皇宫”之中,绝大多数宫女,太监和护卫都是孙策的人,他们自然都不把自己这个“天子”放在眼里,能够真正贴心侍奉自己的人屈指可数,这御膳房管事唐海便是其中之一,刘协对他还是颇为喜爱和信任的。
“进来吧。”
刘协话音刚落,殿门便被轻轻推开,唐海领着朱烨等人鱼贯而入。
“奴婢给陛下请安。”
刘协面露喜色:“不必多礼了,今夜都有何美食?”
唐海将食盒放下,打开盖子,取出了里面的诸多菜肴。
“这江鱼是陛下最爱吃的,只是往日说鱼刺不喜人,今日奴婢亲手用小刀将鱼刺小心剃了,又没有伤到鱼肉,特请陛下尝尝。”
“还有这几个绿菜,烹制得清淡爽口,夜间食用不至有损龙胃。”
“这碗汤羹是用母鸡以慢火熬了三个多时辰才得,陛下可先喝上几口,再享用鱼肉。”
他一一将这些菜肴进行介绍,刘协看得食指大动。
“朕在襄阳多年,也就是你使得最是贴心了。”
“多谢陛下夸赞,此乃奴婢分内之事。”
几人正说着,后方寝殿里的陆贵妃似是被他们吵醒,传来了一阵窸窣之声,随后便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唐管事的宵夜又送来了么?”
说罢,一个身着华贵睡袍,外面又批了一件暗红色斗篷的女子从后殿走了出来。
她看了看桌案上的美食,显得兴致缺缺,反而是对唐海身后的几个人多看了几眼。
“今夜怎得唐管事带来的奴才多了些?”
经她一说,刘协这才注意到,唐海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往日唐海深夜来伺候,都只带一个小太监,以免动静大了惊醒在后殿休息的贵妃,只是刘协对唐海向来信任,方才并没有留意。
唐海满脸堆笑:“娘娘当真心细如发。这是奴婢自作主张,想着如今大将军不在,万事总要更加小心些才是,故此多带了几个奴才过来一同服侍陛下和娘娘。”
那陆贵妃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悦:“你虽是一片忠心,却也不能如此自传,区区一个贱奴,谁给你的胆子?来了这许多人,将本宫都吵醒了,着实该打。”
唐海急忙作出惊吓之色,跪倒在地,连连告罪。
“好了好了,他如此忠孝之心,理当表彰才是,你不必苛责。”
刘协对这陆贵妃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之事显然也有些恼怒,只是碍于自己不过是个傀儡,而对方陆家却是如今孙策麾下极有势力和威望的家族,也不敢过多责备。
不过陆贵妃紧接着看到唐海身后的几个人没有下跪,登时愈发愤怒起来。
“你们几个狗才,为何不跪?唐海,这是你调教出来的?”
唐海正要赔罪,却见一直低着头的朱烨此刻已经忍无可忍了。
“臭娘们找死。”
他低喝一声,一步踏出,如蒲扇一般的大手已经死死掐住了这贵妃的脖子。
“呜……你……奴……奴才……好大胆……”
陆贵妃的脸瞬间变成猪肝色,惊怒之下,却只能吐出这么几个字。
“哼!”朱烨不屑地冷哼一声,手上一用劲,已将其脖子掐断,方才还嚣张跋扈的贵妃,此时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做完这件事,他还扭头对唐海说道:“你小子人是机灵,就是太磨叽。”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刘协半晌才缓过来。
他十分惊恐地看着朱烨:“你……你你……”
大脑飞速转动之下,他似乎想到了一个可能。
“孙策要杀朕?”
朱烨转过头看向了他,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