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赶到时,整个衙门人都吓得手忙脚乱。
蓟北知府上了年岁,如今年过花甲,早早便睡下了。他得了通传,急得匆匆穿戴好衣冠,赶到方临渊面前时,连鞋都有一只有穿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下官不知将军今日前来,有失远迎!”那知府颤颤巍巍地朝着方临渊行礼。
“无妨。”方临渊说道。“我原本打算来蓟北府,有叨扰,是要来找大人取一样东西。”
“将军请说!”知府恭敬道。
“蓟北七郡岁缴税账册,劳烦知府拿给我吧。”方临渊说道。
那知府一愣,眼看着花白胡须都哆嗦着抽了两下。
“……将军……物件……”他支支吾吾。
还什么都说,他便先开始害怕了。
“他们乱征赋税,美化政绩事,你知道。”方临渊下清明,即直言道。
“下官可万万有参与呐!”知府连忙否认。
“参与?”方临渊面无表。“所你知,且纵容他们,毕竟高昂税收于你言,也是锦上添花好事。”
那知府本就方临渊突然到访吓蒙了,此时见他一番兴师问罪、言之凿凿模样,吓得几乎要跪倒在地。
“下官,下官着有参与呐!租税是他们报上,粮食也是他们征收。蓟北府连一亩良田都无,下官亲自过手,唯独商税一则啊!”
他矢口否认,匆忙地要将自己择出来。
见方临渊无动于衷,他哆嗦着上前两步想要扯住方临渊衣袖,却神思不属,其中一只将落未落布鞋绊了一跤。
方临渊面无表地一把扶住了他。
“将军,下官年岁大了,要不了两年便要告老还乡……”他却顾不得许,言辞恳切地看向方临渊。
方临渊明白他意思。
他知,却不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为了自己能安安稳稳在知府位置上荣休,生怕给自己找一点麻烦。
平庸,懒怠,择得干干净净。
于一个身居高位人言,未必不是恶行一件。
方临渊倒是懒得于他掰扯。他领了圣旨,是来平乱,不是来审人。
他有言语,只抬手来,一把将旁侧桌上杯盏尽数扫在了地上。
一阵清脆碎裂之声,吓得那知府浑身一哆嗦,枯瘦苍老如风中枯叶,像是险些教方临渊吓。
却见方临渊懒洋洋地说道。
“看见了吧,我今日在蓟北府衙摔砸抢夺,账本是我抢,不是你给我。”
说着,他扬了扬下巴,示意道。
“放了吗?放了就把账册给我取出来,再废话。”
滑不留手老泥鳅还有什么不明白?
确认方临渊将此事全部揽下,还找了借口令他不会得罪京官与上峰,知府连忙双手将账册奉给方临渊。
临送他走时,还不忘痛陈道:“将军,属下坐在位置上,如芒在背,也在有办法呀!今日有将军主持公道,属下替蓟北百姓谢谢将军!”
方临渊懒得与他言,拿上账册就走了。
他连夜离开,还能在三更之前赶回建阳。此再州郡查账时,稍有出入,他就能拿出盖着府衙印章账册来,好好与他们对峙一番。
厚厚七本账册,方临渊将其严严地朝流火鞍鞯上一拴。
恰看见了它脖子上拴那枚雕花铜铃。
他随手拨了两把,继翻身上,消失在了夜色中。
——
夜色之下,火红身影之拖拽影子,直扯了一里那么远。
自方临渊离开蓟北府,便有一队身着夜行服、体跨黑马暗影跟随着他。眼看着都快要到建阳府了,那群人仍旧像是风筝一般,长长地拖拽在他身。
方临渊早就发现他们了。
此处跟着他,能是什么人?两成可能是来杀他灭口,八成可能,是来夺他马上那摞账册。
建阳府今日有那么人见到他,消息流出、有人坐不住了并不令人意外。
但是方临渊想到,那坐不住人怎么请杀手都样业余,眼看着还有小半路程就要到建阳府了,他们再么犹豫不决,只怕就要错失良机了。
他们要磨蹭,方临渊却不想再等。
些人错过了机会不要紧,他却非常需要知道,背指使他们人是谁。
眼看着前头拐个弯,便会穿过一片丛林。他拐过弯,继不动声色地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