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被讨论的坂口安吾,此时此刻正在接受太宰治的嘲笑。
也不知是不是变小了的原因,太宰治的语气和行为都幼稚了不少,虽然没见面,可从电话里都能听出浓浓的幸灾乐祸的味道。
“哈哈哈哈哈安吾你还真是越过越回去了,竟然连个人都抓不到,明明就是在你眼皮底下溜走的吧!……”
“喂,太宰,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坂口安吾觉得自己头更疼了,“能在那个地方偷听的,必然只有两个组织的人,按照现在的状况,无论是哪一方都会有大麻烦吧。”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
对面太宰治笑够了,哼哼两声解释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昨晚遇到的既不是□□也不是酒厂的人。”
“那是谁?总不可能是过路人吧。”坂口安吾耷拉着眼皮,“虽然我也觉得有点不对,那个叫绫辻行人的家伙知道后反应实在奇怪——当然了,他倒是一直那副其他人都愚蠢至极的表情。”
“也许是你智商不够原因吧,”太宰治煞有介事道,“毕竟安吾你一看就长了张又蠢又好骗的脸,呀,就是被卖了之后压榨到死的那种哦。”
“……太宰,我敢保证你现在绝对没有回去。”
“诶——为什么这么说?”
坂口安吾捂着脑袋,脸上表情痛苦地扭曲成了呐喊:“这还用问吗,太宰,如果你现在没在外面乱晃,织田作先生肯定会在旁边看着你的。”
虽然不能说会完全压制,但至少、至少织田作之助在场的话,太宰治绝对不会这样肆无忌惮……
“看来被发现了呢,”电话那头,原本欢脱的声音一下凝实了不少,语气相当不满,“你这次运气不错,遇到的是个卧底。”
坂口安吾:“……?”
卧底?
等下,你是怎么知道有卧底的?
甚至绫辻行人也一副知情的模样,这么说的话两边都有人清楚他的真实身份……那这卧底不是隐藏了个寂寞吗?!
坂口安吾真的很想问一句,你们这样心照不宣,对得起那个辛辛苦苦两头工作去遮掩的可怜家伙吗!
同为卧底,他真心实意地胃疼了起来,感同身受地觉得自己未来也是一片渺茫,恨不得现在一通电话打给森鸥外或者把辞呈甩在伏见猿比古面前,恶狠狠来上一句“我不干了”。
然而这些都只能在梦里想想。
现实中,卑微社畜坂口安吾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变态上司,盯了数秒,想到什么果断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发了条消息。
‘所以您的意思,是让我重新回到组织里去是吗?’
伏见猿比古:“……”
伏见猿比古:“你可以说话。”
‘不了,伏见警视,我非常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我的确对这个声音有点敏感,”想到了什么,伏见猿比古默了一下,在对方“你是只有一点敏感嘛”的视线中不咸不淡地瞥过去,“可如果这道声音配的是你这张脸,我的条件反射瞬间门就能冷却下来。”
“这样的话就太好了。”
坂口安吾用最平板的语气说出“太好了”三个字,随后伸手推了推眼镜:“毕竟我也不想因为这种原因而耽误工作——”
他说着,露出了一个标准的职业微笑。
可伏见猿比古没忘记对方的身份,眼神危险地眯起:“工作?如果没记错的话,几天前你还是那个组织派来的卧底吧。”
“坂口安吾,不得不说你的演技的确很高超,就连我也骗过了。”
他还记得自己一开始给对方的评价,那时他完全没从这张脸上看出任何疑点,甚至真心实意地觉得自己找到了个可以压榨的对象。
结果没过几天,这个家伙自爆了。
没错,和传言中英明神武的策反完全不同,双面间门谍事件最初的开端,其实是坂口安吾自己透露的卧底身份。
“你应该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坦诚完全是步臭棋。”
伏见猿比古看着对面的男人,语气和眼神都很冰冷,目光也着实称得上锐利:“没人能保证你是真的归顺还是布下了又一重计谋,所以在真相明晰之前,你根本得不到我们的信任。”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种“背叛”的后果,即便之后青组也因为伏见猿比古能力的出众逐渐接受了他,但他并没有忘记一开始的闲言碎语。
尤其是在和周防尊他们对上的时候,赤组、十束、安娜、草薙还有……
想到了某个追着他喊“猴子”、“叛徒”的家伙,伏见猿比古忽然觉得脖颈处的印记滚烫了起来,就像是被那些赤红色的火焰反反复复地灼烧,夹杂着上面伤口细密的痒意。
这是,永远都不会消退的印记。
伏见猿比古喜欢永恒这个词,因为只要有这个在,他和八田美咲之间门的羁绊就会一直存在,直到死亡尽头。
想到这,伏见猿比古几乎就要捂脸桀桀笑出来。
但这时坂口安吾开口了——
“没关系,我本来就不是为了所谓的'信任'来的。”
说话的男人并不清楚伏见心中浓烈碰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