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藤冈黑介似乎是没有明白叶言的意思,朋友介绍的时候的确提过对方是阴阳师,但是他对这类事情了解不多,脑海里对阴阳师仅有的一点印象就是那位活跃在平安时代中期久负盛名的阴阳师安倍晴明,毕竟对方的故事在自己的国家可谓是家喻户晓。
叶言似乎是轻叹了一口气,他抬眸看向对方,略微淡漠的目光最后停在了滕冈黑介的脸部,被注视着的滕冈黑介,无端地生出一种惧意,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对方看透了一般。
“除了驱灵其实阴阳师更擅长占卜看相。”叶言语气平稳似乎只是在给对方讲述自己的职业。
滕冈黑介瞳孔微震,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勉强维持好表情的滕冈黑介,就好像不明白叶言为何要说这些事情,只是下一秒最后一点侥幸也因为叶言的话语消散。
“沐子真的是沐子吗?”
叶言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滕冈黑介听得一清二楚。
“又或者说现在的沐子真的是你的女儿吗?”
滕冈黑介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原本对叶言的感谢已经变成了敌视,他语气冰冷地说道“这是我的家事,不劳烦月宫先生费心了,请回吧。”说着滕冈黑介就出送客的动作。
叶言神色不变淡然地说道“滕冈先生不想治好女儿了吗?”
“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你敢骗我!”滕冈黑介激动地站起身来,他用一双发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叶言,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叶言摇了摇头“我是说心病。”
“沐子曾去神社祈愿,希望逃离滕冈先生,她渴望自由。”叶言顿了顿继续说道“过于强烈的爱会让人感到窒息。”
滕冈黑介仿佛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原本强硬的态度在这一刻完全消散,他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似乎一瞬间衰老了很多。
久久之后,他开口说道“在妻子去世之后,我始终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我只能拼命地工作来麻痹自己的情感,直到沐子五岁的时候因为我的疏忽被拐走,我才意识到自己是错得多么离谱。”
“我动用了自己所有的资源终于在一个星期之后找到了这群人贩子的据点,可是可是等我赶到的时候等来的确是沐子的尸体,而那群人贩子早就听到风声逃走,就在我无比绝望抱着沐子的时候,我听到了柜子里传来的声音。”
“我打开柜子,柜子里是一名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可能也正是因为小女孩这样一副活不长的模样,所以人贩子匆忙逃走的时候没有带上对方,看到小女孩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正在对我笑得沐子,于是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现在的沐子就是这名小女孩,对吗?”叶言问道。
滕冈黑介缓缓点了点头,他双眼疲倦黯淡,眼里满是痛苦“我也尝试找过她的家人,可是始终杳无音讯,而小女孩也因为生病高烧对以前记忆模糊不清,这更加坚定了我的选择,但是伴随着沐子一天天长大,我也开始害怕沐子有一天知道真相远离我,所以我总是不敢让她离开我的视线,我知道我这样的做法很自私,可是我不敢面对再一次失去女儿的痛苦。”
清脆的声音在滕冈黑介身后响起。
他回过头就看见碎裂的瓷器以及站在楼梯口的沐子,一瞬间滕冈黑介的脸色变得苍白,唇上血色渐无,他张了张嘴,却始终没能说出声来。
滕冈沐子走了过来,礼貌地向叶言表达感谢,随后她看向自己的父亲,她抿起了一个微笑似乎在安抚对方“我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并不是父亲的女儿了。”
滕冈黑介震惊地看着沐子,此时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
“也对,沐子从小就很聪明,知道真相也很正常。”滕冈黑介凄然一笑。
滕冈沐子不忍看到平日里能为自己扛起风雨的父亲露出如此脆弱的模样,她的眼眶微微发烫“我一直都很感谢父亲能将我养大,我知道父亲是真心爱我的,我又怎么可能因为这所谓的真相,远离真正爱我的人,只是只是我”
“不用说了,沐子,是我错了。”因为害怕知道真相的沐子不再需要自己这个父亲,导致自己强烈的控制,让沐子无法呼吸,滕冈黑介意识到这一点后,感到一阵恍惚。
“是我错了。”其实只要女儿过得幸福就可以,如果因为自己让沐子感到了痛苦,这是滕冈黑介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看着面前吐露内心的父女两人,叶言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世上的对错,从来不是仅凭三言两语就能断定的,一味用自己认为正确的方法对别人好,而不去判断对方是否需要,最后的结果只会得不偿失,自己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这才是最可悲的事情。
别墅的位置离市里较远,滕冈黑介让司机送叶言离开,临走前他又向叶言的账户里转了一笔钱,毕竟这是他最不缺少的东西。
委托已经解决,账户上又多了一笔,叶言决定去消费。
根据记忆里的地点,叶言拐了几个胡同之后,来到一家酒吧门口,说来奇怪这家酒吧地址偏僻就连招牌也小得可怜,似乎完全不在乎会不会有客人。
推门进来的叶言吸引了大多数人注意,不过很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