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老夫人说有人教坏李建成,人证俱在, 只是让郑娘子跪一会儿祠堂, 不是什么大的惩罚,他便同意了。
但郑娘子怎么就怀上了,他们居然都不知道?
李建成本来正沉默着,见自己第一个孩子可能会出事,就气得顶撞起老夫人,说郑娘子是被冤枉。
如果只是这样就罢了。真是误会,他们好声安慰一下郑娘子就行。
李渊想着以母亲对大儿子的重视,既然郑娘子怀上了孩子,她应该也会忍让。
但谁想到,母亲居然晕了过去?
李渊想去找御医,被醒来的母亲拉住。
“不要叫御医!家丑不可外扬!若外人问起来,只说我听到郑娘子怀了曾孙,高兴得晕倒了。”独孤老夫人那时还很清醒。
李渊本以为没事。
哪知道独孤老夫人又晕了过去。供奉的医师扎针也没把独孤老夫人扎醒,求他去请御医或者太白山隐居的孙医师来。
李渊听了母亲的话不敢去找御医,便亲自去找孙医师。
孙医师来了之后叹气,老夫人这是心气散了,就算能醒来,身体也恢复不了,暗示李渊准备后事。
孙医师给老夫人熬药时,李渊还是去找了御医。
御医来之后,与孙医师说的同样的话,并且没有留下药方,只为老夫人施针。
老夫人终于再次醒来,又喝了药,口齿终于清晰了。
老夫人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寿命将近,所以屏退众人,只留下李渊和窦夫人安排后事。
独孤老夫人先要将自己嫁妆的一半赠予二郎三郎。
李渊和窦夫人都很疑惑。
虽然嫁妆不算国公府财产,老夫人想给谁就给谁,但一般而言也会依照常理,嫡长子分得七成,其余诸子再分配,嫡子比庶子在剩余财产比例中多分一二成。
独孤老夫人虽然也喜爱李世民和李玄霸,但之前也说自己财产七成是给李建成的。
“是我亏待两个孩子,把嫁妆全部给他们也是应该的。”独孤老夫人冷声道,“儿妇,你也将你的嫁妆分一半给两个孩子。”
窦夫人声音颤抖:“大家,你要做什么?!”
独孤老夫人闭上双眼:“儿啊,我前些时日梦见你的兄长澄儿向我哭诉,他早逝无子,在地下凄凉无比,希望你能过继孩子给他,为他延续香火。他很喜欢大雄和大德,我见这两个孩子将来也是出息的,定能广大澄儿的门扉。过继给澄儿也是嫡子,仍旧养在唐国公府,对两个孩子并无不好。”
窦夫人两眼一黑,坐在地上。
李渊也震惊道:“母亲,你在说什么?为何突然要过继大雄和大德!”
独孤老夫人深呼吸了几下,睁开眼,声音尖锐道:“你还没发现吗?大雄和大德的声势过重了!这次祸端,全是因为他们过分招摇!”
窦夫人咬牙道:“他们被陛下喜爱,是陛下为他们扬名。如果我们责怪他们,岂不是说是陛下的错?何况唐国公府又不是只能有一个国公。他们若有本事,可以自己挣爵位,与大郎并无冲突啊!”
李渊也劝道:“母亲,难道当年兄长没有去世,我就不能出人头地了吗?我堂兄也是一门双郡公,互相扶持……”
“那不一样!”独孤老夫人道,“国公和郡公不一样,你看看他们二人做的事,就是奔着国公去的!”
李渊皱眉道:“母亲,你冷静冷静。二郎三郎才多小?他们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窦夫人哭道:“大家,二郎三郎做了什么?被陛下接到身边,是陛下做的;铺子是我给的;打赌是太子主动的;陛下插手我们家的事是大郎喝醉……”
“啪!”独孤老夫人撑起身体,一巴掌扇到窦夫人脸上,“闭嘴!都是你,都是你太偏袒二郎三郎,伤了大郎的心,大郎才会这样!郑娘子的事也是。是不是你将话递在了郑娘子耳中,勾得郑娘子与我作对?”
“对,都是李世民和李玄霸的错。他们出生之前,大郎多好啊,多孝顺啊,没有人说他不好。”
“大郎一直都不喜欢李玄霸。我怎么就没发现呢,一定是大郎一开始就发现了李玄霸没抱好心。”
“我家大郎多好啊,他多乖啊……”
独孤老夫人喃喃自语,眼神一会儿迷糊一会儿清明。
窦夫人一抹眼泪,没有管脸上的红肿,跪地道:“二郎三郎无错。大郎原本也没有嫉妒过二郎三郎。在香皂铺子的事出现之前,大郎还四处夸奖二郎三郎。二郎三郎生病,大郎每日都去探望。大家,你都忘记了吗!三个孩子本来感情很好!”
李渊对窦夫人道:“别说了,让母亲冷静一会儿。”
独孤老夫人眼神又清明起来,她厉声道:“李渊!难道你要让你兄长后继无人吗!你连娘的话也不听了吗!过继孩子的事很常见,李世民和李玄霸的老师虞世南难道不也是被过继给了伯父?”
窦夫人悲泣道:“大家!二郎和三郎也是你的孙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孙子,你甚至直呼他们的名字,把他们当成敌寇了吗?他们没有抢夺大郎任何东西,反而给予了大郎很多东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