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空里渐渐飘起了雪花,屋内的喘息声慢慢平息下来,孟玳玳在模模糊糊中突然意识到刚才的喘息只来自她自己,她把脸埋到枕头里,自欺欺人般地当一只掩耳盗铃的鸵鸟,她的睡衣都还在身上,可在与不在区别也不大了,他的手可以穿过睡衣到达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陆北抚着她沾着汗湿的头发,唇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她耳根后的靡红,声音低哑,“满意吗,孟玳玳?”
孟玳玳屈肘将他顶开,扯住被子卷起自己,连头都严严实实地裹住,侧身背对他。
陆北翻过紧裹的蝉蛹,隔着被子和她面对面,手指顺着被子和床面的缝隙一点点探进去,他往里进,她往后退,两个人拿着一条被子争,到最后,她争不过他,他挤了进来,漆黑一团的被子里,他挨着她,鼻尖相触,呼吸相抵。
孟玳玳本就出了一身汗,因为刚才抢被子,又覆上了一层,身上潮津津的难受得厉害,她把这种难受赖到了他身上,紧紧闭上眼睛,不想看他一眼。
陆北将她揽到怀里,翻身平躺,让她把他压在身下,他亲她湿漉漉的睫毛,“生气了?”
孟玳玳偏头过去,不给他亲。
相比生气,她更觉得羞耻,和喝醉的时候还不一样,她刚才能清楚地听到从自己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却又没有办法阻止,她所有的感官全都由他支配和掌控,她像一个软面团子,任他揉捏来揉捏去,揉捏完了,再一口一口地吃进嘴里,他让她生,她就能有一口气喘,他让她死,她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陆北贴着她的脸也偏过头去,亲她的嘴角,“真生气了?”
孟玳玳睁开眼睛,看他一眼,恹恹的,身体的愉悦过去之后,心里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落落,她没法形容这种感觉,只含糊道,“你欺负我。”
陆北攥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前,“你也可以欺负我,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我还可以帮着你欺负。”
孟玳玳红着脸啐他,“我没你这么不要脸。”
陆北亲她鼻尖上的碎汗,“我要是要脸的话,大概这辈子都上不了你的床。”
孟玳玳一怔。
陆北察觉到了她神色的异样,捧着她的脸看,“怎么了?”
孟玳玳看向他的眼睛,也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问,“陆北,你说的喜欢我,是为了上我的床吗?”
被子里的空气凝结了一瞬,陆北的脸色在黑暗中沉下来,他一把掀开罩着两人的被子,抱着她坐起来,拿被子裹住她,然后松手,后退些许,两个人在床上成泾渭分明的对立之势。
孟玳玳身上还泛着酸软,想挺直腰背,最后又无力地塌下去,她窝在被子里,只有头露出来,像一个快要融化的雪人,被他居高临下地看着。
陆北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孟玳玳,我说你把我想得坏,你还真就怎么坏怎么想我,我要是为了骗你上床才说喜欢,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力气说话,我要是想骗你上床,”他说着话,拉住她的手放到自己下腹,“我现在会是这样?”
孟玳玳的手指隔着衣服都能碰到硬烫的烧灼,她跟触到电一样瑟缩了一下,想收回自己的手,他按着不放。
她讷讷道,“不是就不是,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你激动什么?”
陆北气结,半晌没能说出话来,又躺回了床上,翻身拱出了个冷绝的背影,明明白白告诉她,他生气了,轻易哄不好的那种。
孟玳玳盯着他的背看了一分钟,也躺了下去。
两个人一人占据着床的一侧,背对着背,中间淌着一条亚马逊河。
过了一会儿,孟玳玳的脚伸过分界线,碰了碰他的腿,“你去沙发睡,这没你的被子。”
陆北冷声道,“你都给我安了罪名了,我为什么要去睡沙发,今晚我还就非睡在这张床上了。”
他的腿躲开她的脚,不让她碰到一点儿,以后他可不是她想碰就能碰的,他就是太轻易被她睡到了,才导致现在她能这么肆意妄为地诋毁他。
孟玳玳太累了,没多少力气管他,眼皮渐渐沉下来,刚要睡过去,就被人掰过身子给折腾醒了,他咬着她的唇恨声道,“我被你气得睡不着,你倒是睡得香。”
孟玳玳的身体还没从刚才的余韵中缓过来,现在又困得不行,哪里受得住他这样,她求饶,“陆北,我说错话了行不行?”
“晚了。”陆北攥住她的手,直接拉过头顶,按到枕头里,然后用牙齿一颗一颗地解开她睡衣的扣子。
孟玳玳为自己说错话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一整晚,她几乎没怎么合过眼,每次刚要睡着,就又被他给折腾醒。
她困在他身下,衣服扔得床上有,床下有,她脚腕下还压着,只有她的,他的衣服完好无整,他只用手和嘴慢条斯理地折磨她,孟玳玳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他只用了手和嘴,不然她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空气是潮湿的,黏腻的,还有啜泣的抽噎和颤栗。
到最后,他终于肯放过她,孟玳玳下一秒就睡了过去,昏昏沉沉中又被热醒,被子裹在两个人身上,她脖子里都是汗,她伸手去推身后紧紧抱着她的人,手碰上他的脸,人也从半梦半醒中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