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大家在大热天把糖放在衣兜里的习惯。
糖果融化,黏糊糊的,看着就脏。而且,衣兜本就不是很干净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细菌。吃一颗糖果,就有一种吃了千万细菌的错觉。
小伙伴们还因此而常笑话安荔浓,觉得她矫情,有糖吃,还不高兴。
商周看看安荔浓,确定她不吃糖后,慢慢剥掉糖果纸。普普通通的纸已经紧紧黏在糖果上,根本就撕不下来,需要一点点抠。
商周用指甲抠着糖果上的纸,黏黏糊糊的,指甲里全是糖浆。商周干脆连带糖果纸一起塞进嘴巴里去。
就没有孩子不喜欢吃糖。
即使是喜欢装大人的商周也喜欢吃糖。
商周嘴里喊着糖,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牵着安荔浓。周围寂静得只剩下风,好像鸟虫都睡了。
安荔浓打个呵欠,眼皮重了。习惯了早睡早起,一到天黑就困了。安荔浓又打呵欠,眼泪都出来了。
安荔浓头靠在商周身上,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突然听到一声鸟的尖叫,安荔浓猛然清醒,揉揉眼睛,她还在山里。
“九爷爷。”
安九爷凉凉的撇了安荔浓一眼,语气不耐烦,“什么事?”
“让我爸爸来吧。”这样挖下去,真的要挖到天亮。安荔浓可不想在山里呆一夜,会感冒生病的。
再说,她和商周再不回家,安国邦可能就要发动全村人找人了。到时候,全村人都知道安九爷大半夜带着两个小屁孩在山里挖坟。如果脑洞再大些,甚至会怀疑安九爷是不是想要谋财害命。
安九爷衡量了下,点点头,“好。”他实在没有力气继续挖了。
十年过去,他的力气是一天不如一天。
“只告诉你爸一个人。”
安荔浓赶紧点头,“好。保证。”
安荔浓和商周回家叫安国邦,然后商周再带安国邦上山,安荔浓则在家睡觉觉。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高高挂。
安荔浓起床后就发现家里大厅摆着个大酒坛子,看大小应该是十斤装的。酒坛子上面还附着不少泥巴。
乌黑麻漆的酒坛子,看不出已经埋了十年。
安荔浓拱起手指轻轻的敲敲酒坛子,‘叮咚,叮咚’,也听不出什么来。
“小荔枝,吃饭了。”安国邦端着一盆煮红薯进来。
安荔浓惊讶,“爸,你没去村委会?”把石河村人民的富裕幸福扛在肩膀的安国邦即使过年都天天坐阵村委会,从早到晚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没想到,竟然也有翘班的时候。
拿着碗筷跟在安国邦身后走进来的商周给安荔浓使个眼色,可惜,安荔浓看不懂,“商周,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进沙子了?”
商周嘴角抽抽,“嗯。”还装模作样的揉揉眼睛。
“来。小荔枝,我们谈谈。”安国邦今天没去村委会,一直在家里等着宝贝女儿醒来,就为了好好的和她谈谈‘钱的正确用处’。
昨天听说女儿花了五百给他买酒后,安国邦的心停止跳动三秒钟。
一颗老父亲的心啊。既然感动女儿孝顺关心他,又激动女儿花钱大手大脚没有储存意识,又无奈自己不喜欢喝酒,更多是怀疑宝贝女儿根本就不知道五百能买多少东西。
五百能买什么?
能在镇上买个房子,能在镇上买份工作。
而她,竟然买酒了。
别人要是知道她花大价钱买了酒,不会觉得她孝顺老父亲,只会觉得她傻。
安国邦也不是喜欢喝酒的人,想要退货,但安九爷不同意。安九爷现在正需要钱买更多的材料酿酒,怎么可能同意退货?
再说,他的酒那么好,怎么能退货?
这么打脸的事情,安九爷坚决拒绝。
哎。
安国邦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和宝贝女儿聊一聊,钱应该怎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