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有些不对劲而已 。
她还想再追问两句 , 却听见许君赫说 :“ 明日便是大宴 , 你应当就能看见他了 。
今日早些休息 , 我们需起早了去 。“
纪云蒙听到明日能见到邵生 , 也就压下了心中的疑惑 , 应了声之后回了偏殿 。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好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日心绪不宁的缘故 , 她的梦混乱不堤 。
起先她站在自己的小院中 , 漫天纷飞的大雪几乎将她淹没 。 纪云蒯转头往回跑 , 用身体撞开了门 , 就看见破旧的屋内只燃着一盏烛火 。 门缝和窗子漏风 , 火苗就不停跳动着 , 一副随时要熄灭的样子 。 便是这极其微弱的火苗 , 给浓重的夜添了一丝光明 。
纪云蒯看见床榻上躺着她娘 。 那个被重病折磨得憬悴消瘪 , 临近枯菱 , 却依旧美丽的女子 。 她轻声唤佑佑 , 纪云蒯走过去 , 拉着她的手喊娘 。 裴韵明落下了泪 , 分明离她那么近 , 声音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 佑佑 , 今日我一死 , 裴家就只剩下了 “
“ 我未能做到的事 , 就交给佑佑了 。 “ 她枯榜般的手指用力握紧了纪云蕊 , 似乙想把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量传递给她 , 气息哽咽道 :“ 天理昭陀 , 善恶报应终分明 。 子相信佑佑一定能够 …... 还裴家清白 “
一道巨雷凭空落下 , 像是将整个天地础碎一般 , 发出震耳欲联的声响 。
纪云薛猛地从梦中惊醒 , 往脸上一抹 , 竟全是泪 。
她惶惶不安地做了许久 , 心脏仍没有从梦中的剧烈情绪里抽离出来 , 耳边一直回荡着母亲在梦中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
实则裴韵明在去世前只是拉着纪云蓓 , 让她以后要好好活着 , 顺利平安地长大 , 并没有提过关于裴氏受冤的只言片语 。 纪云蒯愚 , 或许当年娘也是愚将这重任托付给她 , 只是她看起来太笨了 , 又太栖弱 , 时常染病 , 好像连健康的长大都成了袍望 , 所以她娘并不将死都没能完成的意愿寄托给纪云蕊 。
她心情低落地擦尽了泪 , 揉着困倦的眼睛 , 坐了许久之后才慢吞吞地爬下床 ,
自己动手穿衣 。
六菊听到了动静 , 便轻轻敲门 , 询问道 :“ 大姑娘醒了 7“
纪云蒙应了一声 。 随后六菊端着水盆推门而入 , 让她洗漱过后 , 就开始帮她穿衣梳发 。
六月三十虽没什么节日 , 但皇帝金口一开 , 说了在今日举办宴席宴请泠州的百姓 , 那今日就算是一个大日子 。
纪云蒯换上了一身极为漂亮的衣裳 , 也不知是什么名贵锦布织成的 , 轻飘飘好似仙姬羽衣一般 , 站在太阳底下被金光一照 , 各种颜色柔和地混在一起 , 极其衬人的气色 。 她发髻并不繁琐 , 浓墨一般的发丝垂在肩头 , 头上也只戴了一根润白玉簪 。
纪云蒙手里拿着一把碧绿玉骨扇 , 长长的穗子坠在纤细的手臂处 , 随着她轻轻摇扇而晃动着 。
许君赫立马像只猫一样 , 被这小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 一会儿将她的扇子拿过来玩 , 一会儿又将靠在她的肩头 , 没骨头一样倚在她身上 。
纪云蒙牵着他的手 , 用自巳的手与他修长的手指做对比 , 随口道 :“ 良学累了 。
“ 是累了 。 “ 许君赫低声应 ,“ 让我睡会儿 。“
纪云蒙就没再说话 , 还贴心调整了姿势 , 让他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这里 。
一路行至大宴的地点 , 下了马车之后纪云蒯才意识到 , 这场宴席究竟有多热闹 。
大宴设在东城区的郊外 , 那里有一片十分广阔的草场 。 纪云蒯曾经来过这里 ,
这地方以前是行军驻扎训练之处 , 后来行军转移后 , 这里也并没有废弃 , 每年都会有人来这里除草 。
那是她跟着苏漪来此地送东西 , 经过这片巨大的草场 , 一眼望不到尽头 。
然而今日一来 , 却看见草场上几乎站满了人 , 乌泱泱全是摸动的人头 , 将周围挤得水泄不通 。
能一睹天子容颜 , 这是许多平民百姓一生都做不到的事 , 更何况皇帝还要设宴 。 俏若能来这里夹上一筷子菜 , 喝上一口酒 , 往后祖孙三代都有得吹 , “ 者子曾经加了皇上的宴席 ! “
尽管许君赫与纪云蒙已经来得很早了 , 但泠州多的是勤奔的人 , 这会儿太阳都还没升高 , 场地已经无处落脚 。
成百上干的禁军在各个地方都站好了位置 , 为了维持秩序 , 整个草场以戏台为中心区分 。 正中央那里摆着奢华的桌椅 , 是皇帝以及他随身大臣所坐的位置 。 再往两边则是泠州当地的官员的座椅 。 这一片区域都搭了凉棚 , 便于遮阳 。 其后隔了几丈的距离 , 站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