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 , 擦了眼泪后与纪云蒯道别 , 想要先回山下将豆花店的事给处理了 , 再来山上为皇太孙效力 。
纪云薛目送她远去 , 挺着手站在檐下发呆 。
山上的树都是高大的松树 , 便是到了如此寒冷的时候也没有凋雾 , 前两日下的雪覆在上面 , 染出星星点点的白色 。
纪云蒙哈出一口白白的热气 , 感受到迎面吹来的风刺骨冰凉 。
也是在此时 , 她的神色收敛了 , 眉眼间才露出了些许疲惫 。
劲黑水润的眸中沉淀着不明显的难过 , 整个人气息都消沉颓靡 , 昔望着远方的长松 , 安静却也哀伤 。
她静静站了好一会儿 , 直到双手完全冰凉 , 鼻尖也冻得通红 。
“ 纪姑娘 , 外头冷 , 进去坐着吧 “ 太监上前来轻声劝慰 。
纪云薛点了下头 , 转头进了寝宫 。
她脱了鞋子 , 踩上柔软的绒毡 , 穿过气派的前堂 , 脚步从慢到快 。
宫灯长明 , 光影摇曳 , 纪云蕊的身影被照在宽敞高大的墙壁上 。
待跨进了寝殿的门榭 , 她提着裙摆的脚步又变成了小跑 , 速度并不快 , 但稍显密集的脚步发出了一连串的闷响 。
穿过几重厚厚的帷幕 , 她扬声唤道 :“ 良学 , 我回来了 ! “
天色阴沉 , 殿中点了许多盔灯 , 照得寝殿金碧辉煌 。
许君赫坐在软椅上 , 微微低着头 , 眉眼背着光沉入了暗色中 , 晦暗不明 。
仿佛在纪云蕊离开之后 , 他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没有动弹 。
听到她小跑的脚步声近了 , 又听见她微微往上扬的声音 , 许君赫才将头拿起来 , 朝着她的方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 “ 别跑那么急 , 当心摔倒 。“
“ 摔倒了再爬起来就是 , 反正良学的寝殿里都是厚厚的毯子 , 据着不痛 。 “ 纪 2
蕃一边说着 , 一边走到了暖炉的边上 , 让暖炉散发的热意烘烤被寒风吹透的衣衫 。
许君赫没有应答 , 寝殿又陷入寂静 。
纪云蒯搓了搓手 , 转头说 :“ 你知道吗 ? 泠州的雪会越下越大 , 等到腊月中句时 , 天上就会下暴雪 , 京城会下雪吗 ?“
“ 也会 。“ 许君赫说 :“ 但要等到腊月才会下雪 。“
「 京城会下多大的雪 ?“ 纪云蒯伸手比画 ,“ 我们这里的雪下得最大的时候 , 连着下三天三夜 , 出门时雪有这么厚 。“
说完 , 她又愚起许君赫看不见 , 便改口道 :“ 可以把我的小腹淹没 。“
许君赫回答 ,“ 京城没有那么大的雪 , 为了保证出行通畅 , 通常雪一停就会有人将街道上的雪尽快清理 , 所以我从未见过深及膝盖的雪 。“
“ 那你今年还会回京城吗 ?“ 纪云蕊雀跃道 :“ 如若不回的话 , 等你眼睛好了 , 我们就可以去堆雪人 , 用雪建造出各种各样的东西 , 虽然冻手 , 但是很有趣 。“
许君赫这次却没有立即回答 , 反而沉默了许久 , 才唤道 :“ 纪云蕊 。“
“ 嘲 ? “ 纪云莲应道 。
许君赫慢声说 : “ 不必在我面前故作开怀 。“
纪云蕃顿了顿 ,“ 我没有 。“
“ 我没事 。 “ 许君赫道 :“ 还没到寻死炀活的地步 , 你别怕 。“
“ 是吗 ? “ 纪云蒯转头看向许君赫 。
她与许君赫之间相隔十来步 , 能够将他脸上的表情看个清楚 , 眉眼轮廊尽收眼庞 ,“ 可是良学 , 你知道吗 ? 在你不说话的时候 , 你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
许君赫下意识愚要反驳 ,“ 怎么会 7“
“ 你看不见自己的模样 , 但是我能看见 。 “ 纪云蕊垂下双手 , 呆呆地站着 , 那认真观察世界的眼睛在观察许君赫的时候尤为仔细 。
她看见许君赫那平静的眉眼中 , 总是不经意地流露出哀伤 。
那日打伞上山 , 行过烧焦的土地 , 纪云薛在屋前看见了殷琅的尸身 。
芥日笑眯眯对着她说话的殷大人 , 夸奖她聪明伶俐的殷大人 , 细心扶着她下马车的殷大人 , 却头发散乱 , 身着血色染红的中衣躺在地上 。
纪云蒙当场泪流不止 , 心中却也明白 , 最受伤之人不是与殷琅萍水相逢的她 ,
而是自幼相伴 , 一同长大的许君赫 。
纪云莲既扶起了许君赫 , 就不想再让他跌倒 , 便用自己笨拙的方法 , 在情绪上宽慰许君赫 。
显然她失败了 , 被看穿了 。
许君赫仿佛是疲情了 , 将身体往后靠 , 拍拍身边的位置 , 说 :“ 你坐过来 , 我跟你说说话 。“
纪云莲慢步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