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蕴过来,江帝让众人平身,目光停驻片刻,转身独自进了宫室。
江蕴和隋衡特意换了喜服,进了室内,江帝已经坐在主位后,柳公侍奉在一边,手里捧着两盏新沏好的热茶。
宫人特意铺了两只蒲团在主位前空地上。
江蕴和隋衡一道行过大礼,接过柳公递来的茶,依次奉给江帝。
江帝喝了茶,朝柳公道∶"朕给太子准备的礼物可带来了?"
"回陛下,在呢。"
柳公麻利取来另一个托盘,托盘用红布盖着。柳公揭开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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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然不是普通的玉,而是传说中的水玉,极稀有,世上流传极少,据说只有江都皇家寺院里的主殿里才供奉着一
块。
玉环上一个刻着"长乐",一个刻着"无忧"。
江蕴和隋衡一道接了礼物,向江帝叩首谢恩。
江帝打量着幼子眉眼,唇角拿动了下,道∶"蕴儿,你先下去,朕有几句话,单独和霁初说。"
江蕴没立刻动,显然有迟疑。
他不担心隋衡安全问题,但担心两人会起冲突。
"没事。"隋衡在一边开了口。
江蕴点头,方行礼退下,但没有走远,就站在宫室外的阶下等隋衡出来。
室内重新恢复寂静。
江蕴一离开,隋衡便直接站了起来,问江帝∶"不知陛下有何指教?"
隋衡只在江蕴面前会收敛锋芒,到了旁人跟前,哪怕是天王老子,也是锋芒全开,犀利冷锐。
站在后面的柳公不免有些紧张,因他忘不了,上一回也是在这间宫室,这位隋国太子殿下,深更半夜过来,不知说了什么,直接引得陛下昏厥数日。
青年人充满朝气与力量的矫健身影投射在室内,让江帝意识到,自己真的老了。
江帝没有计较他的傲慢和失礼,道∶"开疆拓土,少年英雄,朕曾和你一般,想凭借无上武力,将整个天下都收入囊中。"
"朕的确一步步实现了自己的野心,不过,朕也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朕披坚执锐,浴血沙场,征战四方过,刚愎自用、独断专横地走完大半辈子,方明白,对一个帝王来说,武力或许可以成为实现野心与抱负的手段,但绝不能沦为野心与私欲的工具,一颗坚定而清醒的心,才最重要。"
"朕问你,若来日南北一统,天下归一,你与蕴儿皆已登基为帝,那时天下,该落入谁手?"
若换作旁人提出这个问题,可以说是居心不良,挑拨离间了。
但自江帝口中提出来,隋衡反而觉得,这才符合传闻中这位江南之帝的做派。
隋衡并不避讳正面回答,道∶"自然是双帝临朝,共治天下。"
"若是治国理念不合,该如何?"
"只要长着嘴,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再说,治国上,孤不如他,孤会优先听他的。而且一
隋衡道∶"陛下可能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江帝看去。
隋衡∶"我们,还有一个儿子。
"等回隋都,办完大婚典礼之后,我父皇便会正式下旨,立阿诺为隋国的小皇孙。"
江帝默了默,问∶"那小家伙的身份,你们打算如何"
隋衡面不改色道∶"我生的。"
江帝第一次用别样的目光打量隋衡,隋衡坦然与他对视。
江帝觉得,自己应当是没什么要说的了。
谈话本来应该到此就结束了,但隋衡快走到门口时,突又停下,微微侧目,补了句∶"陛下放心,我就算再混账,也绝不会给他的生母编造一个妖妃的身份,让他一辈子背负这么个污点,受世人指摘。"
"陛下!"
等隋衡身影消失在殿门外,柳公立刻急扶住江帝。
江
帝摆手,忍着心,□绞痛坐直,面容—瞬苍向后,迅速恢复帝干威仪,道∶"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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