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浩细心温柔的为她擦拭眼泪,语重心长的劝慰,“岚儿,我想如果真要你父兄母亲他们做一个选择,宁可你活着,也不希望你死去啊。”
子岚低着头哭的泣不成声,“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发誓。”
“我知道那天是你保护了我们,可我仍旧无法接受你即将死在我眼前,我想就算是你父兄看到了,也无法接受这一幕,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坚强的活着,这才是真正的孝顺啊。”
“我记下了,我答应你以后真的不会了。”
“哎!也怪我们男人没保护好你们,莫哭了,都成小花猫了。”
子岚哭的抽噎抢过帕子擦眼泪,心里却认同崔浩的话,她以为古人很守旧的,没想到崔浩的见识和眼界却高她一截,敢于向陈腐的规矩说不,这让她很佩服。
“还不是你惹我,我才不是花猫。”
子岚用很重的鼻音转换话题。
“好是我的错,只要你好好的,让我做什么都行。”
崔浩又露出笑容来,小意的哄着她。
“那你以后不要这么凶么,我会害怕的。”
子岚吸吸鼻子,撅撅嘴,这人凶的时候好可怕,要吃人似得,骂的人都还不了嘴的,可算见识文官的嘴了,简直比得上武将手里的刀子了。
“呵呵呵!让你见识一下文官的利嘴。”
崔浩笑着打趣。
“呸,你好大能耐都用在我身上了,等我哥回来,我让我哥喷死你。”
子岚气不打一处来,但也知道,自己的行为给亲人带来了伤害和惶恐,可能确实有点矫枉过正了,反而忘掉了属于自己的风骨,应该勇于去面对流言不屈服才对,而不是用这种方法去应对。
“你就偏心你哥。”
崔浩没好气的弹她一个脑瓜崩。
宋正天看到这露出了一丝轻松的微笑,拉着妻子扶着二奶奶回屋了,自始至终没有打搅他二人。
他想表达的东西,崔浩都替他说完了,有人提点女儿就足够了。
回到屋里,二奶奶和老伴讲了事情的经过,二爷爷和三爷爷相视一笑,“果然是崔家教出来的孩子,眼界和心胸就是不一般,咱家还需要学很多东西呢,不光是钱够用,这远远不够。”
“二哥说得对,正天啊你回头去把那副画要回来挂在学堂上,我也好好好的给那些沾沾自喜的儿郎紧紧皮子,满院子都在称赞岚儿刚烈,上次就是如此看得我一肚子火气。
岚儿不受影响才怪呢,做错一点就抬不起头来了,不去死还有别的法子么,家里都这样外人又岂能怜惜你家的女儿。”
这是大族根深蒂固的弊病了,女儿家不能犯错,否则影响了男儿的前程,白养你了吧。
自私,没法子多少年多少代都是这样的教育,想改不容易,能包容你就不错了。
“是,侄儿回头得了机会去跟皇上讨要去。”
宋正天应了下来,他回来的晚些,也不知道上次碰了柱子家里都在称赞岚儿够节义。
这也导致子岚嘴上不说,可心里却隐约明白一旦自己做错,爹娘哥哥将饱受世人诟病,她本来就是个西贝货占了人家的幸福,还让爹娘哥哥受此奇耻大辱,过不去良心这关,越发谨慎了。
他接受族长之位,百废待兴,有很多事需要去整顿,也需要一点时间来重新约束儿郎们。
这次有感而发的就是老四和老五,女儿们差点死掉,也让他们反思了很多东西,人啊都是这样的,没有切肤之痛不会深思追就。
“你该整顿该改革不要客气,需要我们老头子出面帮衬的,尽管开口,什么歪门邪道,越走越偏,女儿家都没活路了么,混账玩意,躺在女儿的鲜血和尸骨上,还沾沾自喜呢。”
二爷爷他们这辈并不喜欢这个规定,他们历经很多磨难和变革,思想和眼界心胸更宽广,世家大族是不该局限于节妇这玩意,这是很大桎梏。
世家大族历经几朝几代,甚至是圈地打仗都有的,怎么可能会局限于节妇这提不起台面的玩意啊,也就是和平年代吃饱了撑的,才计较如此多的矫情。
“是。”
宋正天得了长辈的支持,心中大定,知道该从哪个方面去潜移默化的改革了。
倒是子岚被惹哭了神情泱泱的,但崔浩有的是办法哄她高兴。
“我给你做了个小玩意送给你啊。”
“什么,不好不要的。”
子岚脑袋一昂,本仙女就那么好哄么,不能够,哼!
崔浩咧嘴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雕,是沉香木雕刻的,很随意的塞给她。
“什么?咦,怎么很熟悉的样子啊。”
子岚观察着巴掌大的小木雕,感觉从哪见过似得。
“当然熟悉了,你在仔细看看。”
崔浩眉毛微挑,别提多得意了。
“哦,这不是我的脸么,咦?你会雕刻啊,好厉害啊,就一个啊。”
子岚顿时稀奇的不行,刻的还有点神似呢。
“你看这个。”
崔浩跟变戏法似得不知从哪里又掏出来一个同样大小的木雕,是个男子摸样,一身阑珊的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