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雨不敢去碰老者,因为害怕自己的动作,会令老者更加难受。
他亲眼见到过齐盛用蛊王惩治叛徒,结果那人硬是活生生撞死了自己!
被啃食脑瓜的痛楚,绝对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
老者的眼神有些浑浊,隐隐泛着泪花。
他艰难地吸了几口气,似乎终于撑了过来。
齐雨一直担忧地看着他,在齐家,充斥着尔虞我诈,也只有在这个老人面前,他才能感觉到轻松。
“老爷爷,你要是哪里难受,一定要告诉我。”
“我们齐家最可怕的就是蛊术,尤其是我们家主最厉害。”
“被他锁定的人,很少能有生还的可能。”
听了齐雨的话,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再次深深叹了口气,这才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的孽。”
“当初只以为齐盛是可造之材,却忽视了他睚眦必报的性格,硬是把一身蛊术传授给他。”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我今日的所有遭遇,都是早就命中注定的下场。”
老者的声音断断续续,是不是咧嘴痛呼,显然还承受着剧烈的疼痛。
齐雨凑得很近,每一个字都听得格外清楚,也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为,被关在这里的老者,是齐家的仇人。
却怎么都想不到,眼前的人,竟然是齐盛的授业恩师?
齐雨惊愕张大嘴巴,“老爷爷,您……您居然是我家家主的师父?”
“为什么我们从来没听说过?家主一直都说,齐家是家传的蛊术,非宗亲不可学习!”
“难道,难道你也是齐家人?是我的老祖宗?”
一直以来,齐家就有一个很严厉的族规。
那就是无论对方资质多好,只要不是齐家的血亲,都不可以学习齐家的蛊术。
老者却悲凉的笑了,微弱地摇了摇头道,“我的名字不提也罢,当年认识我的那些老东西,估计早就死的差不多了。”
“不过,有件事你说的不对,我从来就不是你们齐家的人,更不是你的老祖宗。”
“齐盛的一身蛊术,都是跟我学的,却在出师以后,血腥屠戮了整个师门,只因为他想得到我手里的蛊经。”
“我能活着挺过二十年,也是因为,我一直不肯交出蛊经。”
齐雨听得眼前一亮,“老爷爷,家主刚才问你要的蛊经到底是什么?真有那么神奇吗?”
老者的眼神里划过一丝失望,很快掩饰过去,弱声说道,“哪有什么蛊经,那都是我编出来骗他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这把老骨头,恐怕早就烂在水潭里了。”
“哦,那真是可惜,我还想着能有机会看到那本神奇的书呢。”
齐雨轻叹了声,“不过也是,哪里会有什么蛊经呢。家主的蛊术已经是我们望尘莫及的存在了。”
“老爷爷,你知道自己的情况吧,我也没什么能帮你的。”
“如果,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我或许可以告诉你的家人。”
虽然没能看到蛊经,齐雨还是想多少帮老者一把。
他不敢把老者从山洞里放出来,不过却可以偷偷告诉他的家人,老者的最后遗言。
一旦被蛊王钻脑,再强悍的人,也只能撑过七天而已。
他能为老者做的,只有这么多。
再有其它,恐怕他自己都有性命之危。
老者一直在盯视着齐雨脸上的神情,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真诚。
他灰寂的眼神,瞬间燃起一抹光亮,长长喘了几口气后,才低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帮我捎一样东西。”
齐雨立即点头,“没问题,但是不能太大,不然很容易被发现。”
“你也知道的,我在齐家人微言轻,要是被抓住,随时都会没命。”
“嗯,知道,”老者低声说道,,“一件很小的东西,就别在我的头上。”
齐雨伸手过去,从老者蓬乱的头发里,摸出一根只有手指长的发簪。
它的造型十分古怪,看着既像发簪,又像是一枚骨哨。
就连质地,都很像是用骨头做成的。
“这是……”齐雨捏着那截东西,仔细看了半天,却没有发现任何玄机。
老者轻舒一口气,似乎这才放心下来,“它就是一枚普通的骨哨,是我做给我孙女的。”
“我被锁在齐家时,她才只有五岁,二十年没见,我实在太想她了。”
“如果你能帮我带出去给她,就等于帮我了的大忙,下辈子做牛做马,我都要感谢你。”
齐雨谨慎收起那枚骨哨,“带东西不难,可是,我要怎么找到你孙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