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苏这一觉睡的极好,直到日上三竿,方悠悠醒来。
窗外阳光明媚,和风习习,种苏抱着被子慵懒看着外头,醒神发呆。
“公子你醒啦!”桑桑冲进来,抱着种苏哭起来,“呜呜呜,公子我快吓死了,还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
“哎,童言无忌,大早上的,不要咒我。”
记忆慢慢醒转,种苏想起昨日经历,仍觉犹如做梦般。
桑桑抱着种苏不松手,哭的稀里哗啦,种苏知道她昨日定吓的够惨,便任她抱着,拍拍她的背,轻声安抚。
片刻后,桑桑终于松手,擦擦眼泪,服侍种苏洗漱。
昨晚种苏沐浴时桑桑便仔细检查过,除了手上少许树枝荒草的划伤外,种苏并未受其他伤,桑桑仍不放心,一早便去药房抓来副安神药汤,威逼利诱好说歹说的让种苏喝下。
“清纯呢?”
种苏喝过一大碗黑乎乎的药汤,赶紧吃饭。
平日无人时总是三人同桌而食,今日陆清纯却未上桌,端着个大海碗,蹲在门外廊下。他木头般的脸上露出愧疚之色,不敢看种苏。
“不是你的错。”
种苏一看便知怎么回事,肯定又挨桑桑骂了。然则这事委实怪不得陆清纯,她们不过去吃碗面,谁想会出事?而之后陆清纯没法及时找到她,更怪不得他,毕竟人生地不熟的。
“我没看顾好公子,是我的错。”桑桑说,“我已骂过自己了,这呆木头没保护好你,就是他的错!公子你甭理他,让他长长记性!”
桑桑对种苏百般体贴温柔,对外却十分爽利,甚至有些霸道,家中丫头都被她管的服服帖帖,人高马大的陆清纯根本不是她对手,常被骂的狗血淋头,一个字都说不出。
实在被骂急了,还不了口便还手,当然,学武高手朝一介不懂武艺的平民,且手无寸铁的女子动手,多少有点羞耻,于是只能丢颗小石子儿或者摘片叶子打过去,换来的则是更为凶狠的回击……
种苏早已习惯这两人相处模式,当下也不再管。
虽然这家中只有三人,却吵吵闹闹的,热闹而温馨。
桑桑心疼种苏,今日特地做了满满丰盛一桌,尽是种苏所喜,种苏大快朵颐,吃饱过后,出得门来,满院阳光铺天盖地,被晒的眯起眼睛,人彻底活了过来。
“什么时候了?”种苏伸个懒腰。
“午时一刻。”桑桑答道。
“这么晚了?”种苏想起一事,“官府的人来过吗?”
正说着,响起敲门声。
来者正是官府中人,着一身文袍,乃大理寺一名文职人员,说明自己官府身份后也未多做介绍,只说来传个话。
种苏忙请人进屋,来人却摆摆手。
“只是来告诉公子一声,昨日的绑匪已全部缉拿归案,连夜审讯,已尽数交待罪行,公子便不必去官署跑一趟了。让公子受惊了。”
种苏还未正式入职,是以此人仍唤她公子。
种苏心里有点打鼓,她今日没有戴人/皮/面/具,不知这人昨夜有没有在现场,看到她另外那张面孔。
不过昨晚山上月色朦胧,又兵荒马乱的,而桑桑甫一见面,便替她披上了件兜帽披风,堪堪遮住面容,一路下得山来,直到回家方取下,想来没人留意到,看这人神情,并无异色,想来不会穿帮。
“这么快?”种苏听了来人之言,不由道。
“这些绑匪屡次作案,早有案底,这次竟敢犯到朝廷命官头上,实属嚣张,正好藉此一举抓捕。”来人说道,“其同伙,窝点俱已全部捣毁,大人尽可放心。”
种苏夸了两句办事神速,又道辛苦了。
“应尽之责而已,”来人彬彬有礼道,“那便不打扰了,公子好生休息,某还要去一趟燕府。”
说着就要告辞,种苏听他说起燕府,忙叫住来人:“大人稍等,某有一事,冒昧问下。”
“公子请说。”
“我正想问问那位燕公子,他可还好?昨晚山上时,他身体有些不舒服。”
种苏问道,之所以向此人打听燕回,而未直接问他府邸所在,只因燕回既不大出来,想必平日里多半也是闭门谢客,不喜应酬的。倘若真想登门拜访,也待日后亲自问他才好。
“公子不必担心,燕公子祖上曾任将军之职,如今虽已不再入仕,但其后代子孙,朝廷还是要看顾些的。昨晚少卿便已延请名医为其诊治,燕公子业已无碍。”来人朝种苏说道。
种苏松了口气:“那便好。”
原来燕回是将门之后,如此说来,昨晚的大阵仗看来并非为种苏一人,就说嘛,区区个九品芝麻官,何足挂齿,不过天时地利人和,又撞在上头正好要整治这帮匪徒。
而这也能解释得通李妄杀人时的狠戾,以及敏捷的身手了,所谓虎门无犬子,哪怕不再入仕,上战场,骨子里多少也传承了些东西的。
种苏想了想,又说道:“大人要去燕府?正好请大人帮忙带个话。”
“公子请说。”
种苏道:“后日我去趟东市,若燕公子方便,可来一见。”
既是传话,言语间想必必然要提及她,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