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的半句,语气同之前的玩笑截然不同,有淡淡地哀求。
林照南故作迟疑的模样,歪着头,皱着眉,“这民政局也不能吃饭游玩,也不能放电影,既然去了,那总归是真要离婚!”
孟锦堂低头笑了笑,轻叹一声。
“坐稳了。”
凤凰自行车的车轱辘在乡野泥路上留下了长长的、弯弯曲曲的辙痕,从辙痕的这头到那头,是从旧到新。
林照南看着眼前军绿色的宽厚背影,隐隐是理不清的思绪,但最终也只剩祝福。
“今后有什么打算?”孟锦堂稳稳地骑着车,平和地闻道。
“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做最优秀的医生。”孟锦堂陈述着。
“你呢?对你来说,不也是重获自由吗?”她好像还真不了解他。
“我?做优秀的军人,建设保卫国家,然后争取和你重新开始。”孟锦堂真诚地说道。
林照南自然也只是听听。孟锦堂是军人,现在调回这里,说不定过段时间又调走了,军务繁忙。
而她很快也会离开林家村,离开原书,去过好自己这一生。
这本就是一场戏,结束了也就结束了,专业的演员要能及时出戏。
根据上回去军区的经验,林照南知道林家村距离城里不算远,林照南看着一路的乡野美景,哼着小调;看着美景,哼着小调;看着美景,哼着小调……
怎么还没到?
林照南四处张望了,可她一个穿书的,也不是认识路,难不成是孟锦堂因爱生恨,要把她卖了?
七拐八拐,林照南这眉宇越皱越深,终于看到了镇子的影子。
“怎么骑这么久?而且和上回的路好像不一样。”难道是他故意拖延时间,想要再留点时间给她反悔?
“刚开始和你说话,骑错了一条路。”孟锦堂理直气壮地说道。
林照南这才想起阅笙说的他认不清脸、认不清路,眼看着镇子就在前面了,也就懒得嘲笑他了。
“办离婚的地方是革委会吗?”孟锦堂停下自行车,转头问坐在后座的林照南。
“啊?”她只知道民政局,这时代应该是乡镇政府吧?
也不能说自己不知道,林照南心虚道:“应该是的。”
“当时结婚证是革委会办的吗?”孟锦堂继续问道。
林照南真是满头的问号,历史没学透,她也不能肯定,可总不能说不知道,当时去领的结婚证。
那孟锦堂不知道吗?
林照南忽然想到前几天原主渣爹说的,孟锦堂宁可退伍也不结婚,说是何秀莲他们和她一块去的,那可能孟锦堂真的没去。应该是林进宝走了人情,拿着两人的证件,直接办了证。
“是的。”
林照南硬着头皮回答道,先这样说吧,到了那里不是的话,就说自己记错了。
没成想,离个婚还让她出了一身的汗。
兜兜转转,两人好不容易到了地方。
下了车,孟锦堂问了门口的大爷,大爷大量了二人好一会儿,指了指办理手续的办公室。
林照南这才松了口气,偷偷地拿出放在口袋里的干辣椒,拽在手里。
孟锦堂停好了车,从口袋里拿出证件,在林照南面前晃了晃,“进去吧。”
林照南笑着也拿出自己的证件,在他眼前晃了晃。
两人往办手续的地方走着,迎面而来的是一对对恩爱新婚夫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手里还拿着刚领到的大红结婚证。
林照南脸上的笑容倒也挺幸福的,就是孟锦堂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她翻了翻手里拿着的结婚证,上头还印着鲜红的大字“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等离了婚,她就开始她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生活。若是不离婚,托着一堆极品,就没法全心全意了。
他们到的时间晚了,里头人不多了,孟锦堂一路问着,就到了办手续的干部跟前。
林照南有些意外孟锦堂的爽快、不拖沓,也很庆幸孟锦堂愿意尊重她的心意,和她离婚。
对面的中年妇人,接过两人的证件和离婚申请,满脸不解地睨了两人一眼。
“为人民服务!这样年轻就离婚?这日子才刚开始呢!”中年妇人先说了句语录,又苦口婆心地问道。
“不过了。”林照南轻声道。
然后,趁着令人惋惜的氛围,抬起了手,试图演一出悲情戏。
白嫩的纤纤玉手在眼睛处抹了好一会,眼泪却迟迟没落下来。
辣椒怎么还不熏眼睛?
林照南有些着急,这剧情里离婚没细写,可偏偏说原主是哭着离婚的。
可她现在已经在幻想着以后的新生活了,想要这眼泪流下来,没得实打实的演技真不行。
然而,这辣椒可能就不是辣辣椒,根本不熏眼睛。
“确定要离婚了?”中年妇人又再一次问道。
孟锦堂和中年妇人默契地看向还在努力的林照南,林照南重重地点点头。
中年妇人看了看附和点头的孟锦堂,无奈地叹了口气,“年轻人啊!”
没有煎饼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