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霁怀里还抱着贝斯, 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颓不流一把揽入了怀里。 颓不流进来得很急,他甚至没来得及脱大衣。灰霁脸颊贴在他厚实的毛呢西服上,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柑橘气息。 闭上眼, 就仿佛置身于下雪的冬日午后, 他们一起坐在温暖的壁炉前。 耳边炉火啵比, 窗外白雪簌簌。颓不流坐在椅子上看书,被他弄烦了, 就随便丢了个橘子打发他。 灰霁剥开橘子皮, 把果肉喂给颓不流, 随手把果皮扔进壁炉。柑橘皮油脂经过燃烧,发出馥郁的香气,熏得整个房间门都温暖起来。 然后他靠着颓不流, 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梦里是颓不流的心跳声,沉稳又可靠。 灰霁曾经无数次畅想这样的画面,以此来熬过令人窒息的现实。 可是不管他想了多少遍, 依旧有无数令人作呕的事情打扰他。 他想,要是季家那些人全部死光,就没人再敢打扰他和颓不流了。 灰霁十指瞬间门收紧,指腹重重按上琴弦,勒得他生疼。 “松手。” 颓不流注意到他的用力, 抽走了他怀里的贝斯。 灰霁松开了贝斯,却舍不得松开抱着颓不流的手。 颓不流:“放手。” 灰霁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还未来得及失落,就被颓不流拉出了房间门。 “受伤了吗?”男人翻起他的指尖,在阳光下仔细地看了起来。 “没。”灰霁动了动手指,有些不习惯被这样触碰。 “确实没破皮, 但是很红,还有压痕。”颓不流摸了摸灰霁指肚,有些好奇,“听说练拨弹乐器的指间门会长茧,你怎么没有?” “我不怎么弹贝斯,”灰霁被他摸得颤了一下,硬着头皮回答,“茧厚会影响弹琴的触感,就没有那么敏感了。” 颓不流哦了一声,却依旧没有放手。因为他发现,灰霁指肚好像比正常人的看起来要饱满圆润。 听说弹钢琴的人手指头会比正常人饱满,但颓不流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这样的手。 灰霁有一双大而瘦的手,骨节分明,指节修长,手背上青筋突出,让他看上去非常有攻击力。 但一旦摸到了他圆鼓鼓的指肚,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灰霁指甲剪得很短,显得他指肚更大,捏上去软软弹弹的,像是狗狗的肉垫。 颓不流有意分散灰霁注意力,把灰霁指肚一个个全都捏了过去。 他顶着一张冷清的脸,但捏他手指时,却莫名透出了一股欲。 “别弄了……”灰霁曲了曲指节,躲开了他的触碰。 “疼?”颓不流抬起头,注意到了灰霁脸色稍霁。 “没,”灰霁不自在地转过脸,默默红了耳尖,“有点痒。” 颓不流这才松开灰霁,谈起了正事:“网上的消息究竟是怎么回事?” “季家那边爆出来的,”灰霁轻嗤一声,神情不屑道,“季璋把我认回季家,动了某些人的蛋糕。他们在我身上泼脏水,给我打上私生子的身份,妄图阻止我被认回。” 颓不流对这个家族做过调查。 季家是个古老的大家族,民国时期已有历史。改革开放后,老爷子季有道凭借着铁血手腕,把季家送上了海市首富的地位。 后来似乎是身体不好,他把家族企业交给了几个孩子打理。 老大季璋,季有道既定的继承人,能力出众,目前掌管着季家大部分家业,可惜车祸后不能生育,家主地位岌岌可危。 老二季明,原书攻季翰默的父亲,另有一子季翔。此人野心勃勃,在当年继承人斗争中落败,表面上臣服于季璋,却一直在暗中争斗,妄图取而代之。 老三季霜,离异独自抚养未成年的女儿,目前掌管着季氏旗下的快消业务。本人能力出众,但因为是女人,且子嗣不争气,从最开始就被两位哥哥排挤出局。 “所以是季明做的?”颓不流抬头看向灰霁,分析道,“季璋无后,季霜又只有一个女儿,只有季明的儿子拿得出手。” “没错,就是他们,”灰霁冷笑一声,“季明本来打算借着季翰默熬死季璋,只是没想到,半路中杀出了一个我。” 颓不流明白了:“他们以为这样可以阻止你被认回,可季璋膝下无子,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你。” “没错,”灰霁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这件事情闹得越大,季璋越愧疚,我在他心中的分量也就越重。” 颓不流皱眉:“可那也会伤害到你。” 灰霁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