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着“周”字军旗的丈许高的辕门出现眼前, 怀安心头升一丝希望,直冲辕门去。
“站住!”守门士兵厉喝一,两座尖锐的拒马桩被推向中间。
怀安来不及勒缰绳,月亮嘶鸣一, 竟扬前蹄, 奋力一跃, 跃了拒马桩。要不是怀安抓得紧,早已被它甩地上。
士兵喝道:“拦住他!”
军营围墙上站着的守卫纷纷弯弓搭箭, 齐齐对准一人一马,怀安勒住缰绳, 原地打了两个转。
斥候呵斥道:“谁家的小孩儿?还不下马受缚!”
“我有紧急情报要见周军!”怀安骑马上不肯下来:“快去禀报, 再迟就来不及了!”
“周军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快快下马, 若非看你是个小孩子,早就放箭了。”斥候喝道。
“何人此喧哗?!”
一喝问, 众人回头。怀安只见三个身着甲胄的副和一众亲卫, 簇拥着一个军向他这边走来。
“禀军, 有人擅闯军营。”斥候道。
“周伯伯!”怀安翻身下马,被左右士兵擒住。
“周伯伯,是我呀!我叫沈怀安,我爹叫沈聿, 安江县衙我们见面的!”怀安挣扎道。
“放他来。”周岳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士兵们面面相觑,松开手, 怀安朝周岳飞奔去。
“我记得你, 怎么长这么大了?”周岳上下打量他,回想那两个扒着门框偷偷瞧他的小家伙。
“就是按自己的节奏正常长大。”怀安拉着周岳的手, 急匆匆的说:“周伯伯,我看到雀儿山北面有一支大军, 不是咱们大亓的军队,可能是漠北人!”
此话一出,四下一片哗。
“小孩儿,你可危言耸听啊。”周岳身边的副吓唬他。
“我拿人格担保,足有近万人!”怀安道:“雀儿村是两个大村,村民都是开荒的流民。如果这些漠北人是来内地劫掠的,雀儿村必定首当其冲,周伯伯,您救救他们!”
“整队山。”周岳一令下,副便开始布署。
周岳命人怀安看紧,转身回了中军大营,军中有坐营太监,也就是俗称的“监军”,他眼下驻扎城外候旨,一举一动都要受到太监的牵制。
周岳是个十分谨慎的人,既谨慎又通世故,这也是他的靠山曹总督倒台后,他却并未受到太多牵连的原因之一。
待他向坐营太监报备之后,士兵也集结完毕,怀安拉月亮,准备跟着周岳一回雀儿村。
“怀安,你就不要去了。”周岳道:“我派两个亲卫送你,立刻回城,让父母担心。”
“好吧,周伯伯,你们千万要小心啊!”怀安道。
周岳身后三个副官朗大笑,令倭寇闻风丧胆的周家军,走到哪里都被百姓视作天兵天,还是头一次听一个小娃娃叮嘱他们要小心。
怀安也搞不懂他们笑么,但看这些高大威猛浑身肌肉的壮汉,还是挺让人放心的。便不再耽搁时间,翻身上马,告辞离开了军营。
一路上,两个亲兵操着南方口音称赞:“小公子,你这匹马是哪里来的?脚力不输战马呀!”
怀安眯着眼睛策马疾驰,耳畔全是呼呼的风,压根听不清他们说么。
……
铅云低垂,秋雷闷滚。
恢宏庄严的午门城楼前,聚集着文武百官和内外命妇。
灵的吉时已去半个时辰,端妃的棺椁仍停宽阔的午门广场上。午门广场的外围的各个要道,把守着身披甲胄的禁军力士,众人围的像铁桶一般。
禁军叛变了,这是所有人心□□同升的念头。
东厂和锦衣卫呢?尚未可知。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浑身紧绷,对峙,义愤填膺的炽火与刀剑甲胄的寒光达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雍王早已不见踪迹,他丢下端妃的灵柩,独自去了乾清宫。
永历皇帝缓缓睁开双眼,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模糊的视线才渐渐清晰。殿内空荡荡的,值守的宫女太监全都不见了踪影。
“冯春,冯春……”他忍着强烈的不适,呼唤自己最信任的太监。
“万岁爷,您忘了,冯公公替周息尘求情,下了东厂大狱。”忽有一个音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哦,是方泰啊。”皇帝干裂的嘴唇一开一阖,喘息良久,方道:“去,去请太医。”
方泰站原地不动。
“真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父皇居会相信太医。”
皇帝费力的侧头,殿门外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