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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上乘的文字,总要激动的夸赞:“好文章,当浮一大白。”
到平实敷衍的文字,总是蹙眉摇,丢弃一旁。
吴阁老妻子病,年前就已告假,皇帝特命其父子必上本。可少了这两位精妙绝伦的好文章,其余贺表总觉得乏善可陈。
就连次辅郑迁,都及上吴家父子一半的功力。
他昨日到沈聿的名字,特意留心了沈聿的文章,行文可谓用心,只是没几行便完了。皇帝意犹未尽的想:这也太短小了……
堂堂一届探花,翰林院学士、国子监司业,怎么文采退步成这个样子?
皇帝将沈聿的贺表也扔在一旁,片刻捡回来,念在他教导自己的孙子还算用心,一并赏赐吧。
然后祭宗庙,祭天地,告知列祖列宗,他是一个很有息的皇帝,他的治下现祥瑞了!
……
正旦休假五日,这难得的五日,沈聿也过得满满当当。
早起陪儿女在院子里打拳练剑,舒活舒活筋骨。然后检查怀铭怀安前一晚的功课,这一步骤往往在怀安那里有卡顿,所以时长无法估量。
下午待客或带全家上街。还带孩子们去了两趟什刹海,满足怀安冰上嬉戏的愿望。
怀安摔了几个大马趴,热情浇灭了一半,倒是芃姐儿穿的像个毛团子坐在雪橇上,哥哥姐姐轮流推她,张小手咯咯笑,直呼:“再来再来!”。
转眼就到了初六,百官须到衙门当值到初十,十一日到二十日的十天才是上元节例假。
而初六到二十日,是官眷频繁走动的日子,尤其是家有待娶男、待嫁女的,则更加热衷于交际。
怀安要么在家里陪祖母,要么陪娘亲门做客,用跟老爹去翰林院。
沈聿上了数月以来最清闲的衙,清晨泡上一杯热茶,开始邸报打发时间。
谢彦开反而习惯了,问道:“你家小子怎么没带来?”
沈聿吹散水面上的浮茶:“大过年的,好歹让我清净几天罢。”
谢彦开点点,他倒是喜欢热闹的,奈家儿女一个比一个喜静。
沈聿闲闲的翻一本书,是从荣贺那里没收的小说,还是连载的——完一本就盼荣贺再买一本,然后盯他抓现形。
只能说坊间的小说话本儿的越来越精彩了,难怪孩子们没有心思读书。
早春的暖阳透过窗格洒进来,轮廓分明的侧脸仿佛镀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忙碌小半年的沈学士终于找回一点做学官本有的生活节奏来。
正在享受高文凭换来的岁月静好,忽有太监在门外传旨:“有旨意!”
值房内的学士们纷纷起身到院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翰林院侍读学士、国子监司业沈聿德才兼备,实心任事,甚合朕意,兹特进尔为左春坊左庶子,赏金丹一粒,赐穿忠静服。钦此。”
沈聿俯身拜道:“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待他接过圣旨,传旨太监笑道:“沈学士,给您道喜了!”
僚也纷纷向他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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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春坊左庶子,隶属詹事府,虽与他现在的品秩一样都是正五品,且没有什么实权,意义却非小可。
左右春坊乃是迁转阶,通俗来讲,就是升官的跳台,在这个位置上,随时可能升任要职。所以僚们要向他道喜,翰林院的官员一旦得了这一官职,就算是熬了。
沈聿道谢跌,请传旨太监入值房奉茶。心正犯嘀咕,这些年都是恩师在提拔他,这么大的事,事先怎么没郑阁老说起过?
却传旨太监提醒道:“沈学士,陛下赐下的金丹,您须当场服用,且明日须上本,奏报服用丹药后的身体情况。”
沈聿:……
这在当今圣上的治下并非什么怪事,吴浚、郑迁、袁燮这些天子近臣时常被赏赐丹药,可他眼前金丹在阳光下泛五颜六色的光,皮一阵发麻。
沈聿的一丝迟疑落在太监眼,可是大大的敬,当场敛笑正色道:“怎么了,沈学士?”
沈聿端两袖,眨了眨眼睛,眼眶便开始泛红:“有所知,家母抚育我们兄弟姊妹长大,昼夜操持家务,落下了病根,一到冬春交替时,旧疾复发,便食知味,寝安眠。下官有私心,想将这枚金丹留给家母服用。”
“沈学士,您可想清楚。这批金丹是陛下精心炼制九九八十一天,才炼成七粒,是真正的灵丹妙药,服下去可以延年益寿的。”
沈聿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