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陆一愣了愣,忍不住噗嗤笑出来。
这份甜点中的糖分对于普通人而言确实是致死量。
如果五条悟觉得好吃,她一定要把弟弟的话转述给某个自觉口味正常的神子。
脑中这么想着,奴良陆一再次用手碾了碾弟弟的头发,她使劲控制自己上扬的唇角,认认真真承诺:“不做‘毒药’给你吃,给你做好吃的。”
“好耶!”奴良陆生立即与一群小妖怪击掌欢呼,重新快乐了起来,然后在姐姐的带领下做了香甜可口的大福分给了父母、奴良组各位干部以及妖怪们。
第二天,奴良陆一揣上五条悟特制甜点以及自己的作业,再次坐着胧车来到了京都。
因为胧车太显眼,同时怕被爷爷和父亲得知自己有了咒术师朋友,奴良陆一让胧车等在较远的地方,然后自己把剩下的路程当做了锻炼。
为防止甜点在剧烈运动下出现变形损毁,奴良陆一一路上都颇为小心翼翼,尽可能让背上的包裹不上下滚晃动。
简单两次助力飞跃上高墙后,奴良陆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只觉得跑这一趟可真不容易,不过想到小伙伴应该会高兴的模样,她还是觉得这一趟是值得。
阳光在她金色的眼眸中折射出更多金芒,交织成片片绚烂的金羽,干净、坚定而柔软。
昨晚她做的大福让奴良组满是欢声笑语,她希望手中这份礼物,也能给这座沉闷的宅邸中神子带来喜悦。
正当她想要与一如既往坐在庭院的五条悟打招呼时,就感受到了身后的一阵劲风。
因为她用畏掩饰着自己,所以对方并没有感知到她,而是直直地冲向了五条悟。
那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满面的狰狞与疯狂充斥着原始的杀意。
而在他身下,奴良陆一隐隐能看到一个巨型蛤丨蟆模样的存在,有点接近妖怪,但是相比妖怪身上附着的来自人类的敬畏与恐惧,这个怪物身上粘稠的恶意让奴良陆一更加恶心。
蛤丨蟆身上背负着一张张肿胀到可怖的脸,每一张脸都布满了死气,每一双眼都是非正常的浅灰色,但是他们的嘴巴都在以不同的声线或呢喃或尖叫或恳求:
“好痛苦……”
“到处都是水,到处都是水!”
“我不想死,不想死!”
凄厉恐怖的声音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妖怪能看到诅咒,但奴良组所在的浮世绘町很少有诅咒滋生,奴良陆一顶多有看到一些虚弱的蝇头,有厉害一些的诅咒也会凭借本能远离。
因此,她这么直面较高级的诅咒还是第一次。
本以为组里的一些妖怪长得算是恐怖了,没想到与诅咒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
与此同时,蛤丨蟆口中吐出黑色的污水,四周开始升起水幕,将五条家的族人与这方小院落之间相互隔绝。
“五条悟,我知道你有无下限术式,但一旦被水所笼罩,你的无下限术式就必须开启,八岁的你又能保持无下限多久呢?”
诅咒师站在诅咒的头顶,操纵着水流不停向五条悟射去。
只要用咒术凝成的水将他笼罩,再带走等到他承受不了死亡,那一亿元的悬赏就必然归他所有!
但是回应他的是六眼神子杀意凛然的双眼。
只是对视一眼,诅咒师就觉得被冷到极点的寒意所刺痛,仿佛灵魂都被这一眼刺穿。
手下早就沾着不少鲜血的诅咒师的心里不禁有些打鼓:这些年这位神子到底杀了多少诅咒师和诅咒……五条家到底养出了一个什么玩意?
五条悟理了理衣襟,完全不把面前的诅咒师放在眼里。
他已经习惯有诅咒师和诅咒出现在他面前意图取他性命了。
如果一切按照他所说的,那确实没错,自己的脑子承受不了接连运转无下限的负荷,要不溺死,要不脑子烧死。
但是他忽略了很多个前提。
一个是他有六眼,能够清晰辨别360度的咒力攻击,他打不到他;
另一个是,
他确定他能承受得了自己的攻击么?
五条悟很不耐烦,本来今天是难得的吃甜点的好日子,没想到还被一个诅咒师打搅了。
这些诅咒师就像苍蝇一样,一个接一个嗡嗡来,又没办法一巴掌全部打干净。
那个一看就被家人保护得很好的小咒术师拎着甜点站在一边,估计大概都要吓死了吧……
虽然因这样的境况而不满,但是五条悟还是随意闪掉几次攻击后,飞速抽身跃至屋檐。手中凝聚起苍蓝的咒力,随意正打算将这个人当场击杀,却发现一个人站在了他面前。
“交给我吧,五条君。”她如此轻飘飘地说道,带着一如既往的浅笑,好像永远不会被阴霾遮蔽。
乍一眼看到这么冲击视觉的存在与极富冲击力的纯粹恶意,奴良陆一脑子里全是空白的。
但是还没等她大脑反应过来,她就已经离开了暂时安全的地方。
等她回过神,她已经拔出木刀,站在那个新结识的男孩前。
安抚好对方后,她彻底冷静下来,作为奴良组未来的三代目,只有自己让别人产生「畏」的份,想要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