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重新订做队服说得倒是很轻巧,但制作队服的手艺人居住在鬼杀队总部附近,除了虫柱蝴蝶忍负责的疗养“蝶屋”在总部之外,连其他的“柱”都各自被分去辖地,除非有要事或者主公召见,否则没什么太多机会前往总部。
连“柱”都说不准一年能去总部几次,更遑论刚刚通过选拔的狯岳,又没受伤没断刀的,哪里有什么途径直接找过去,虽说前任鸣柱桑岛慈悟郎是他师傅,但也不好用这种理由去麻烦老人家,狯岳自己也觉得不太好说出口。
——只是衣服不太合身而已,腰带紧一紧就没什么问题了,胸口的扣子开着又能怎么样,左右都是男人,因为这点小事就麻烦老师,也太矫情了吧。
于是狯岳的心思也只浮上来短短一阵子,很快就又被按捺了下去,不过他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了,废物儿子反而表现得怪里怪气,金褐色的眼睛苦大仇深一直盯着他胸口,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有了强迫症,看见他没系扣子就耷拉着一张圆脸,恨不得自己化身为一片布料,死死贴在他露出的一小块胸口上。
“就是那个啊,那个!”
我妻善逸格外关心,拦着狯岳堪称手舞足蹈地形容道:
“师兄!爷爷说队服很结实的,穿戴整齐说不定都能挡住鬼的爪子,这不就是相当于一层软盔甲嘛!师兄你现在不穿戴好,这层盔甲就没有用处了,会很容易受伤的!”
狯岳:“又没露出心脏。”
“只是接近心脏也不行啊!!!”
察觉到自家师兄似乎油盐不进,我妻善逸简直愁苦地头都要秃了,揪着一脑袋金灿灿的发丝崩溃大喊起来:“太白太吸人眼球了吧?!这样子绝对会被女孩子注意到的,师兄你不是不喜欢有女孩子缠着你吗?!所以你把自己的那种奇怪气质收一收啊!连我都忍不住盯着看,女孩子根本把持不住怎么办?!!”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狯岳眉头跳了一跳。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的事了?”
我妻善逸据理力争:“但、但是,师兄,那个胸——”
“训你的练去!”
狯岳终于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都已经想要对我指手画脚了,你想反天吗?”
妈妈管儿子那是天经地义!儿子反过来指责妈妈,你就是要造·反!吾儿叛逆伤痛我的心!妈妈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霸道!太霸道了!!!”我妻善逸一脸不忿地大声指责。
“就是霸道,你又能怎么样?”
狯岳毫不客气地冷哼一声:
“鬼杀队一年两次选拔,老师的意思是让你参加明年上半年的那次,也就是说你也剩不下半年时间就要面对食人鬼了,现在不抓紧时间训练,半年之后你想去喂鬼吗?”
虽说废物儿子的水准肯定不至于在全是菜鸡鬼的藤袭山翻车,但是拿过来吓唬吓唬人还是足够的,善逸这家伙老是觉得他自己又弱又没用,战斗力只有零点五只鹅,只要一提起“鬼”或者“妖怪”,就要吓得吱哇乱叫,眼泪狂飙,这一方法百试百灵,堪称管儿子神器,灵丹妙药。
果然,一提到“选拔”,废物儿子的注意力就被拉扯到了自己的小命上,露出一副“我命不久矣”的绝望表情,无比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像交代后事一样悲痛道:
“师兄,如果我只能享年到几个月之后,你来年给我上坟一定要记得给我烧一副牌,我不想下了地狱都玩不了双六。”
“放心吧,你死了我绝对不会祭拜你的(我妻善逸肮脏尖叫:好过分!!!)。”
狯岳露出一抹冷笑:“真的下了地狱,你就要给头上长角拎着狼牙棒的男人打工了,别说玩牌,到时候就算你想再死一把,都没有机会。”
自从地狱阎魔大王的辅佐官换人之后,不仅此岸死人的处理速度快了好几番,甚至还促进了地狱再就业,管理人员稀缺,但凡有点能力的人死掉都会被火速带走打工,高天原的那群神现在想找几个厉害的神器都没什么门路,全被地狱给截胡了,鬼杀队的剑士更是稀缺物种,怎么可能放着一群能打的剑士随便乱跑,万一被伊邪那美看上拉去黄泉怎么办?
狯岳心里暗忖,也幸亏废物儿子是个大活人,对彼岸地狱什么也不知道,要不然就光是地狱现在这种“打工内卷热潮”,就能把废物儿子直接吓到不知道该活还是该死——不过说起来,他莫名其妙知道彼岸也就算了,为什么又对地狱还这么了解啊?
劈他的那道雷究竟是什么成分,地狱劈过来的吗?
但这种事说到底也无处可究,狯岳也执着着想要活在此岸,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他的生活并没有太多影响,毕竟作为鬼杀队的剑士,他应该主要去杀鬼,无所谓那些神啊妖啊地狱啊之类的东西。
队服和日轮刀到手之后,黑漆漆的鎹鸦就马不停蹄地催他出去杀鬼,狯岳自然顺理成章地就要出门打工,就连废物儿子也要暂且被留在桃山,成为留守儿童。
因为这件事,狯岳在临走前狠狠吸了一把自己的好大儿,用以安抚自己无处安放的澎湃母爱。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老是给废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