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到头来得来了什么?
只有一个拎不清形势、又不听劝的主公,与他身边目光短浅、钻营排挤的奸佞之臣,如今,她累了,也仁至义尽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早该分道扬镳。
烛火下,李钩铃对着父母家人震惊的目光,缓缓跪下:“爹爹,阿娘,阿铃不孝,心意已决。”
“我李氏虽是郢都是世代忠烈,但阿铃从小习武,是想征战天下、青史留名。”
“而不甘当一生一个州府之下的骠骑强军,一生为了所谓忠诚而埋没!我想轰轰烈烈、当护国大将军,雄狮百万,三军听我号令!”
君臣旧情,缘分已尽。
她不后悔曾经在乌恒的日子,但往后,想要在别处谋更远大的前程。
心意已决,绝不后悔。
……
此番言论,在李家老爷夫人听来,不免过于惊世骇俗。
“阿铃、你怎么?怎么能——”
李家老爷若不是早年摔伤了腿落了病根,也不会从大将军的位置上退下来。此刻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疼,气到吹胡子瞪眼,拿起拐杖就要追打这不肖女儿。
几位夫人姨娘们赶紧拦、劝。
李钩铃被锁在了自己房内,捧着脸,眼泪未干,认真想了一个晚上。
倘若没有父母家族的支持,没有父亲在乌恒努力经营的根基势力,以她自身的兵力与能力,能不能单干?
似乎,是不太够。
还是得让家族认同、站在她这一边。不如她先假意服个软,再说动大娘小娘们吹枕头风、替他说动父亲呢?
同一夜,李府老爷夫人,也全然无眠。
李老爷:“我李氏乌恒名门,世代忠良,这野丫头她、她竟然!”
大夫人:“老爷,呜,女儿竟被教成这样这都是妾的过错,是妾从小太过放任骄纵她了!竟让她生了这等野心!”
二夫人:“哎,还是听劝赶紧把小姐嫁出去,找个性格文雅的好郎君磨磨性子吧?”
一家子鸡飞狗跳。
不想,深更半夜,府上又有访客。
男子锦衣华服、身份不凡,笑眯眯的:“在下乃是小姐在洛州打仗时强抢的赘婿,如今特意备礼,上门拜见。”
“……”
“……”
果然是一家人,一脉相承的禁不起吓。李钩铃就一向开不起玩笑,总是板着个脸凶巴巴。
家人也一个德行。
“咳,说错了重来。”
“在下乃洛州书记官沈策,有一封洛州侯的书信,特来呈给李大人。”
……
隔日清早。
李钩铃想了一夜说服父母的对策,完全没能派上用场。
李老爷直接态度大变:“我与你几位娘亲叔舅盘算了一夜,眼下格局,乌恒兵力不足、确非久恒之地。卫留夷也不是明主,咱们家不如抓住机会,早早创下一番事业,将来拜相封国、光耀门楣……”
大夫人:“昨晚可让铃儿受委屈了。瞧这憔悴的,快先吃饭。”
“……”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钩铃很小心地喝一碗肉粥稀饭,迷惑家人为何一夜转性。
忽然余光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激灵。
“你怎么在这?!”
沈策不仅在,肉粥稀饭上还比她多了一颗蛋。李府素来简朴,这就是招待贵客的最高规格了。
二夫人:“阿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在洛州纳了这般俊俏有才的夫婿,怎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大夫人:“书记官年纪轻轻、前途无量,你这么偷偷摸摸,实在委屈了人家。”
李老爷:“沈大人放心,李府定择良辰吉日、明媒正娶。”
李钩铃:“???”
饭毕,李钩铃急不可耐拎着耳朵将人揪出去:“一大堆事,我已够烦的了!”
月华城主给她的任务,可是让她在短短几日内在乌恒变天啊!
沈策既是特来辅佐她的,能不能不要反手添乱?
沈策笑意一如既往的烦人:“一码归一码。”
“乌恒李氏嫡女生性凶猛,旁人不敢高攀,偏偏沈某不怕死,想要贪图荣华富贵。丈人一关已经过了,李将军还是不要挣扎。”
李钩铃:“滚滚滚。”
“沈某福气了。第一次见李将军,就觉得将军气质卓绝、前途无量,若能跟着将军必一辈子不愁吃穿,如今得偿所愿,在下绝不会放手的。”
李钩铃:“烦死了!想都不要想!!!”
……
数日后,南越王都陌阡。
卫留夷和宁皖侯被圈禁处,在南越王府的一处落锁别院。
三层外三层的庭院深深,秋蝉鸣叫声声烦。
最初几天,宁皖侯叫骂、乌恒侯发疯,一个要见南越王伸冤,一个要见月华城主,声声不息。
但没人理。
月华城主在一连晾了他们好几天后,才派人送来笔纸文书。
他要宁皖侯抄一份亲笔承认自己多年奢侈、霸占良家、搜刮民脂民膏等等的“罪己诏”,写明其德行有失,甘心将封地宁皖交还南越王处置。
而卫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