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灵鸟比成人男子的巴掌略大些, 通体雪白,只脸颊到头顶冠羽晕出一片明黄,又在双颊添两团滚圆赤色红晕, 好似秋日里盛开的桂花,直叫人心生欢喜。
鸟儿一进学舍就发现了郝娴,直直飞落在郝娴肩侧,用头不停摩挲她的脸颊, 样子格外亲昵。
不光同窗觉得稀罕,百舸真人也惊诧的半天没合拢嘴。
见郝娴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站在原处动都不敢动,夫子索性自己快步走到了郝娴身边。
“这是你做的?”
郝娴今早晨做完鸟就直接跑去了小校场, 这鸟怎么突然活了她也完全没弄明白。
倒是同窗们一个个在旁边接话:“是啊是啊,咱们合欢能做出这样毛毡玩偶的, 只有郝师妹一人!那鸟都是直找她去的!”
“哦?那些毛毡都是你做的?”
曾经百舸夫子坚守艺术家最后的坚持,没同其他长老一起跟风定制玩偶, 现在却是后悔的直跺脚:“哎呀, 早该让你给我做一个,真是盲者得镜!愚也!大愚!”
因为一只毛毡鸟, 从夫子到同学都不上课了, 好几十对眼睛只盯着郝娴瞧。
郝娴别扭的满脸通红,忙不住摆手。
“没有没有, 纯属意外, 我也是偶然才……”
“哈哈哈。”
百舸真人捋须长笑:“你若是次次皆制此灵物,也便不用在我这里上课了。”
他忽然俏皮的冲郝娴眨了下眼睛:“恭喜你, 你可以毕业了!”
“啊?”
幸福来的太突然,别说郝娴,其他学生也没反应过来。
“这……也算?”
“这……怎么不算呢?”
面对郝娴与一众同学的质疑,百舸夫子笑的很是畅意。
“你们为何要修习四艺?四艺不是目的, 而是手段,是观察天道与人道的眼睛,画与玩偶无差,既能生灵,又何尝不是窥及‘道’之一角?”
百舸夫子掏出一枚小印与一丸筑基丹,将其递向郝娴。
“况且玩偶生灵,本就是一项值得赞叹的艺术,若有时间,也制一样赠我可好?”
………………
合欢宗不愧是正事没谱,杂事花开遍地红。
以郝娴如此之快的毕业速度,竟然都没打破合欢四艺的出师记录,甚至都没超过百舸真人。
据说这位夫子是真能泼墨画山水的牛人,年轻时跟人比武还用一比一高仿的合欢山脉把人家压到下面过,而他手中的画饼充饥,也是真的能够充饥。
只不过他除了画画,啥都不会,人家只要手速快,随随便便几招水术、风术就能把他未做完的画吹个烟消云散。
一言蔽之,缺点极其明显,艺术家的招数前摇太长。
郝娴在同窗们羡慕的眼神中结束了四艺课业,但提前回到悠然峰的她却忐忑不已。
尤其是当她在树下发现了殷语风送自己的玩偶灵鸟,竟然一动不动的仰身躺在那里时,郝娴的心更乱了。
这到底是自己做的玩偶成了精,还是殷语风的灵兽之魂自己换了地方?
郝娴在屋子里转了半上午的圈,仍是决定先不去找殷语风。
以他的疯狂程度,若是知道自己的鸟活了,指不定又会想出什么匪夷所思的幺蛾子。
不用去清风明月阁的郝娴总算腾出了打坐时间,但她却没像先前那样将多余的时辰用来补觉。
接下来很长一段日子里,郝娴每天上午都窝在屋中制作玩偶。
一晃三个月过去,毛毡制作水平越来越高,东西做的越来越精细,却没一个能像‘啾啾’那样活蹦乱跳。
反倒是啾啾变得越来越聪明,逐渐有发展成悠然峰第二霸的趋势。
第一霸是曾经的团宠咩咩,饕餮总算露出了其罪恶爪牙。
都说鹦鹉学舌,啾啾不是鹦鹉,人话却学的更溜,几乎成了咩咩代言鸟,天天不围着郝娴,只跟着咩咩瞎跑。
二者配合极其默契,不是在告状,就是在准备告状的路上,堪称悠然峰天眼广播站,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必然逃不过它俩监控。
“鹤叔又买桂花糕啦~桂花糕啊桂花糕~”
邱从云本来准备悄悄送给郝娴,没想还未进院子就被喊破,任他再偏心,也不好意思在这么多孩子面前只把桂花糕给郝娴。
邱从云气急,但毕竟是亲亲徒儿的鸟,他不好将其粉身碎骨,只得咒骂一声。
“滚!!”
破鸟却得寸进尺,斜着眼睛歪着头,
“给娴娴是不是?分我一半我就不说!”
“不是!”
邱从云冷哼,转手将食盒收回袖子里,掉头就走。
就算放坏了也不能让那可恶蠢狗占了便宜,要不是攥着自己把柄,谁会忍它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