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很快,日薄西山,夜色凉如水。
一门之隔,景象却是大不相同。
宫外,朱门紧闭,若非陛下娘娘下令绝不会有人开启,姗姗来迟接班的侍卫神态懒散的站好,对里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更不知道皇后此刻就被扣在里面。
宫里,一排暗卫背对着主殿站在院内,警惕的看着宫门,若有人闯进来惊扰夫人生产,他们便是拼死,也会阻止。
一盆盆血水端了出去,小宫女们各个脸色苍白,低垂着眸子行色匆匆,殿内传来秋叶梨压抑而痛苦的闷哼声。
顾景曜面色紧绷,不安的来回转悠。
“主子,皇后大喊大叫,属下怕惹来侍卫惊扰夫人。”
来人拱手垂眸,低声开口。
顾景曜烦躁的眯了眯眸子,声音阴冷异常,“怎么让她不能开口还需要我教你么?”
“......是!属下明白!”黑衣人沉吟一瞬,立刻点头应下匆匆离开。
皇后毕竟是南诏的一国之后,没有得到命令他们自然不敢随意对待,免得给主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顾景曜揉了揉眉心,这已经快一个时辰了,怎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越想越担心,恨不得立刻将方才那两个婆子杀了以平愤,但他要守在这里,直到梨儿安然无恙,顺利生产。
偏殿内,皇后及一众宫女被迫坐在椅子上,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黑衣人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们,神色严肃。
“你们是何人,知不知道擅闯后宫乃是死罪!本宫要将你们全部砍头!还有秋叶梨!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皇后冷声呵斥,梗着脖子对上眼前的黑衣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这秋叶梨好大的胆子。
而在她的不远处,林嬷嬷和李嬷嬷摊倒在角落里,瑟缩的垂着脑袋一动不敢动,面上隐约可见伤口。
黑衣人面不改色,岿然不动,任由她叫喊,仿佛听不到一般。
她十分憋屈,她是皇后,需得端庄得体,万不可作出大声呼救,狼狈不堪的行为。
“还不立刻放本宫离开!”女人的声音微微提高,皱紧了眉头,见他没有反应,便试探着站起来,虚张声势。
“娘娘还是坐好,免得受皮肉之苦。”
黑衣人上前一步逼近,她被迫坐回原位,咽了口口水,眼前人眸子中滑落的杀意真真切切。
“本..本宫要见顾景曜,让...让他来见本宫!”她梗着脖子开口,语气却弱了几分。
男人冷嗤一声,还未等开口,房门被打开,方才去禀话的黑衣人回来,径直走到几人面前。
皇后见状便知道他是这群黑衣人的首领,梗着脖子大声开口,“放本宫出去!本宫要见顾景曜!”
“凭你也想见主子,把她们的嘴都给我堵上!”为首的黑衣人厉声开口。
“是!”
在皇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嘴巴被破布堵住,睁大了眼睛,拼命摇头,“唔唔...”
“老实点!若再挣扎,便将你们的舌头割下来!”
男人手中把玩着匕首,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渐渐逼近,皇后拼命摇头,目光哀求,她几乎不怀疑他会这么做,形色狼狈的向后躲去。
见目的达到,黑衣人收回目光,冷声吩咐,“看好了她们,一个也不许放走!”
“是!”
皇后心中悲戚,只盼望着傅明能发现她不在宫中,过来寻她,可她也知道,今日初五,是贵妃那个小贱人的生辰,皇上一定会去她的宫里,不知何时才会现,她就不该心中不痛快来寻秋叶梨的晦气,眼下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顾景曜自然不会理会她是怎么想到,秋叶梨在寝殿内痛苦的喊着,他亦在外面悬着一颗心。
“驸马,公主摔倒,导致胎位不正,孩子有些横过来了,迟迟不能生产,这样下去,怕是要...”
宫女急得满头汗,匆匆走了过来,对着顾景曜小声开口。
“怕是什么!”顾景曜神色瞬间沉了下来,拧眉压着怒意冷冷的看着她。
“怕是会血崩难产...”宫女咬唇低声开口,“娘娘说...说万一出了意外,要保孩子...”
顾景曜闻言睚眦欲裂,眸子一片猩红,冷声一字一顿道,“必须母子平安,否则,我保证血洗王宫!”
“...是...”宫女垂眸,不敢去看这杀神一般的男人,转身匆匆进去,只盼望公主能够顺利生产,母子平安。
“等等!”顾景曜突然出声,艰难开口,“倘若...一定要保大人。”
“是,奴婢省得了!”宫女点头应下,立刻转身离开。
顾景曜忐忑不安的等在殿外,夜色肃穆,随着蜡烛的点燃,秋叶梨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听的顾景曜心头一惊,不管不顾的就要冲进产房,手下侍卫立刻拦住他,“主子,万万不可!”
顾景曜冷着脸,一脸怒意,低吼道:“放手!”
侍卫不管不顾,死死地拉住他不松手。
“嗷嗷嗷~”
一阵响亮的啼哭声自殿内传了出来,众人皆是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可算是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