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品
关了铺子,墨倾乐颠颠在柜台里打着算盘,劈啪作响的声音让他心情十分愉悦,这可都是他赚的钱,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算盘声骤然停歇,墨倾面色一顿,神色冷了下来。
“门没插,不必装神弄鬼!”他瞥了眼门口,漫不经心的开口,复又干脆利落的打起算盘,根本不受其影响。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身玄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墨倾公子。”明朗微微俯身,对着墨倾行了一礼,态度十分恭敬。
墨倾懒懒抬了下眼皮,嗤笑一声,“他让你来的?”
明郎抿唇,没有回答,轻轻叹了一声,开口道,“墨倾公子,主子希望您尽早离开骊朝。”
墨倾闻言动作一僵,冷笑一声,嘲讽道,“怎么?怕我怀了他的好事?你且回去告诉他,那些个腌臜事我墨倾不屑参与,来此,也仅仅是为了京都的生意罢了,与其他无关。”
见他态度如此强硬,明朗的脸色也不太好,上前一步,定声道,“您若是要做生意,南诏自然有公子大展宏图之处。”
“明大人,您这是在教我做事?还是...他的意思?”墨倾彻底冷下了脸,语气不悦道。
“不管是谁的意思,眼下情形,墨倾公子还是早些离开为好。”明朗低着头,态度温和,不卑不亢。
“我若说不呢?”墨倾眯了眯眸子,褐色的瞳仁中散发出一抹冷意。
“公子若是不愿只身回去,那自然是派人护送公子回南诏。”明朗站直了身子,眼神定定的对上他的。
墨倾轻哼一声。随手将算盘扔到一旁,自顾自的走向内屋,只剩下一句,“离开也可以,让他亲自来和我说。”
明朗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有的时候记得把门关好。”墨倾的声音从内院传了出来,明朗脚步微顿,随即大踏步走出门去,竟真的将门关好离开。
——司府
由于顾琉年白日里偷偷溜出府,司府上下的下人都被罚了一顿,刚刚将小家伙哄睡着,万俟司尘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事情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有些事情是尽早解决为好。
“主子...”明朗从外面回来,一身的风尘仆仆,面色也不太好看。
月夜凉亭内,正对着荷花池摆放着一把古筝,万俟司尘闭着眼睛感受着琴弦在手中跳动,奏出悠扬的琴声。
琴音戛然而止,万俟司尘看着走过来的明朗,微微挑眉,“他不走?”
明朗点头,“墨倾公子说他来京都只是为了做生意,还说...”
“还说什么?”万俟司尘下意识的拧眉。
“还说,若是主子想要让他离开,就亲自去见他...”明朗顿了顿,如实开口。
果不其然,万俟司尘眉心拧的更紧,却没有开口。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良久,他眉心舒展,神色也平静下来,淡淡开口。
“是!”明朗点头,恭敬行礼,转身离开。
——隔日,江南一品。
门口围满了看前来排队的姑娘,却在见到门口挂着的今日打烊的牌子后铩羽而归。
店内后院倒是一片儒雅之地,假山溪流,十分有意境。
万俟司尘进来只是,便看到凉亭内的男子一身白衣,头发绾起,半散落在肩膀上,比女子还要白皙的肤色衬得他整个人有种弱不禁风的美感。
男人自顾自替自己斟茶,动作行云流水,一举一动,考究至极。
“你来了。”
听到脚步声,墨倾头也不抬的开口说道,语气平缓。
“我还以为你不敢见我了。”
他动作极轻的将茶杯放在对面的位置,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万俟司尘平静的开口。
万俟司尘径直坐下,面色紧绷抿唇道,“没什么不敢见的。”
“呵。”见他如此态度,墨倾也不意外,轻呵一声,不再言语,是呀,他向来如此,不在意的人和事绝不会多付出一分,“知道我为何要见你么?”
“墨倾,你不该来。”万俟司尘抬头,直勾勾的盯着她,仿佛要穿过他的气囊,直击灵魂深处。
墨倾就这样坐着,坦然的接受他的目光,知道他移开视线才轻声道,“万俟司尘,是你对不起我,为何还要作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还有,我在哪,做什么,都与你无关,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是么,”万俟司尘嘲讽的看着他笑了笑,“既如此,你又何必追到这里。”
墨倾面色一白,微风拂过脸颊,卷起他鬓边的一缕碎发。
“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跟着你来的。”墨倾侧过头,移开视线,小声说了句。
“你必须离开。”万俟司尘语气不容置疑,看着他的目光严肃,看不出任何情绪。
“好啊,既然你那么宝贝那个人,我便毁了她!”墨倾冷下神色,见他分毫不让的冷酷模样便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若敢动她,休怪我不顾往昔情谊。”万俟司尘神色冷漠至极。
墨倾动作微僵,他清清楚楚的从他